“龙马。”“哦。”他在少女的炙热注视下补充:“注意安全。”迹部绯月轻哼声,把头一扭。紫灰色的长发被头绳松松垮垮地绑成马尾辫,随着她摆动的幅度而一甩一甩的,拂过他脸颊,痒痒的。“你正好不是刚比完赛吗。”迹部绯月右手虚握成拳,落在左手掌心上,提议:“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哥那人就不说了,他就是羡慕嫉妒恨,不过我爸妈肯定会喜欢你的。”越前龙马避开她滚烫的视线,她大概是过于乐观了,所以不知道她的父母早就给他们烙上了“不般配”的印记。他望着她期待得闪闪发亮的眼睛,忽地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顾左右而言他:“比赛结束我要集训了。”迹部绯月蔫了:“啊,又要集训啊。”“嗯,过不久还要参加各种琐碎的小比赛,可能暂时没办法回日本了。”他顿了顿。“早点回来。”说出口时就后悔了,那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明明迹部家才是她的家。但迹部绯月意外的很高兴,眉梢浮出浅浅的喜悦,使得她整个人都生动起来:“知道了。”*但迹部绯月没能信守承诺,晚间心不在焉地陪着父母兄长还有秋元凉兮散步回来后她就直奔房间去了,迹部美幸把目光从反锁上的大门挪开,罕见地皱了皱眉。今天的迹部绯月实在是反常,以前她都是缠着他们让陪她去散步的,尽管那样不华丽,但却是一年里少聚的一家人难得的温馨。“感觉绯月变了好多。”她问迹部景吾:“那个孩子,是叫越前吧。”迹部景吾捉摸不透迹部美幸的想法,便斟酌着回答:“是的,母亲。”“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绯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孩子还挺厉害的。”迹部景吾听不出她的态度,仿佛只是对于“越前龙马能改变迹部绯月”这件事单纯的夸赞:“那孩子是打网球的吧。”迹部秋彦评价:“自大狂妄的小子。”秋元凉兮忍不住替越前龙马辩解,眉眼漾起温温柔柔的笑意:“绯月跟我说过,龙马平时性格虽然嚣张不可一世了点,但是对她挺温柔挺好的。而且,景吾也一直挺欣赏他的。”迹部·突然被拖下水·景吾:“……”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迹部景吾在秋元凉兮盈盈温和却笑里藏刀的神情下硬着头皮承认:“啊嗯。”…迹部绯月趴在床上给越前龙马打电话,她告诉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给她原定去伦敦念大学的计划取消了,餐桌上迹部秋彦说,她必须留在东京。他的口气不容置喙。她怀里搂着枕头抱怨:“哥哥因为公司的事留在东京也就算了,为什么我也要啊。这样我就不能通过一年一度的交换生名额去南加州大学找你了。”越前龙马在夏季的时候因为美网和各大赛事的出色表现而提前被南加州大学的体育专业录取,而洛杉矶的南加州大学同伦敦的多所大学每年皆有交换生名额,迹部绯月反正想着她早晚也要回伦敦留学,便顺水推舟应承了。电话那头的少年迟疑一下:“东大也有。”迹部绯月抱着枕头在几米长的床上滚来滚去:“东大啊,好难。”“绯月。”越前龙马喊着她的名字,屈膝坐在窗台上,徐徐的凉风灌进来。他抬头遥遥望着皎洁的明月,像是望着明月另一端的人。琥珀色的眼眸柔和下来,他说:“我等你。”……迹部绯月十八岁以前的人生,娇纵蛮横、却浑浑噩噩。她仗着“迹部”的姓氏,横行霸道了十八年。好像人生没有什么事不是唾手可得的,包括旁人眼中如高岭之花般的越前龙马。可是在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她握着手机听到电话那头的少年用低沉温柔的嗓音说“我等你”,平生第一次,想尝试凭借自己的努力去做好某件事。——她想与越前龙马比肩而立。是两个人站在一起,所有人都会觉得般配的那种。*美网结束的那年秋天,越前龙马又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集训。周末才能拿到手机,纽约与东京的时差让异国恋的两人都饱受煎熬。迹部绯月时常会错过他的电话,有时候越前龙马也会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而沉沉睡去,翌日醒来迹部绯月望着手机上长达七个小时的通话记录会发短信跟他抱怨说他又没喊醒她。她会抱着书跑去缠着要已经在东京大学念金融的迹部景吾补习,理科是苦手,少女的脑回路清奇得让迹部景吾头疼。“我也不擅长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