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颗小石子误打误撞落进了广袤而平静的湖水里,却泛起阵阵涟漪。越前龙马正了正色:“绯月。”“我有话对你说。”“遭了,都十点了。”迹部绯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穿上鞋子跑去储物柜取出她的网球袋,笑容灿若夏花,如获珍宝般地把它抱在怀里:“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她后知后觉:“对了,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你先说。”“还是你先说。”…“我专门给你定制的网球拍,生日快乐,越前龙马!”“我明年要去美国集训了。”迹部绯月愣了一下。绯红色的网球拍。崭新的。拍柄上刻着他的名字。——ryoa。越前龙马看见了像是纹身一样如影随形的刻字,也看见了迹部绯月刹那间悄悄红了眼眶。他扣住她的腰,把她按在怀里。指尖微曲轻轻抹掉她眼角的泪。抱紧她。迹部绯月推开他。反手揪着他的衣领使得人被迫低头。踮起脚亲吻他。身后有星河万丈。她亦是。*迹部绯月十八岁那年偷偷跑去美网决赛现场看越前龙马。她没有告诉他。就像以前的很多次关东大赛。她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到他了。他们偶尔会视频电话,美国有时差,有时候她抱着被子困倦地等待着一个从大洋彼岸飘过来的国际电话,中途忍不住睡着,从而错过他的视频。然后迹部绯月就会委委屈屈地指责说都是他的错,训练晚了忘记了时间错过她的电话全都是他的错。他就会啼笑皆非地哄她。可她想牵他的手。想抱他。想扑到他的怀里仰头亲吻他。她更多时候,是在屏幕上看到的他。“越前龙马”这个名字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席卷了国际网坛,十八岁的少年掂着球拍站在球场上,眉眼桀骜自信,意气风发。曾经有万千不关注网球的少女因为那张出众的脸而加入越前龙马粉丝俱乐部,并折服于球场上的越前龙马。他光芒万丈。这样的少年,是她的男朋友。[怎么回事,稍微,有点骄傲。]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迹部绯月拿着门票来到座位上时体育馆里已经人满为患了,身边的那个女孩举着应援牌,她盯着女孩手里举着写了“i–love–echizenryoa”的红色横幅,一时间晃了神。好像,从开始到现在,越前龙马一直是这样受欢迎。大概是她直勾勾的眼神太过于灼热,那姑娘充满善意地问了句:“你也是ryoa–echizen的fans吗?”迹部绯月才发现,全场有半数人举着越前龙马的牌子,大多是女孩子。这万恶的颜狗世界。迹部绯月认真地反思了一下,她与越前龙马故事的开端,也是因为这万恶的颜狗世界。回过神来后她想要否认,女孩却当成了默认,不由分说地把横幅一边塞到她手里,旋即咧嘴一笑:“既然都是姐妹,不用客气。”“ryoa”的名字横在她面前。她罕见地沉默了。……沉默了。太醒目了。迹部绯月:“谢谢。”所幸这时候的越前龙马从来不会撇过头去看观众席,迹部绯月用横幅半遮半掩地挡住她的脸后发现越前龙马压根不会往这边投去一眼,便欢欢喜喜地与身旁的女孩共享横幅,为那个少年应援。很多年后的迹部绯月都会记起那时候的越前龙马。他眉目桀骜,宛如一匹黑马横冲直撞地闯进了国际的赛场。分明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可那份少年意气,却是谁都临摹不了的。——那是越前龙马的傲骨。即便后来,也没有被折弯的傲骨。那个傲骨风雪的少年最终以一个漂亮的抽击球让这次赛事尘埃落定。他赢了。迹部绯月跟在场的很多人一样忍不住站起来。她捂着嘴巴泪流满面。旁边的女孩喊:“ryoa–echizen,i–love–you。”她也跟着喊:“我爱你。”球场中央被蜂拥而上的记者簇拥着的少年倏地偏头,第一次望向了观众席。记者例行公事地问越前龙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他们都做好了他像往常一样冷淡地说了句“没有”就走开的准备。但越前龙马凝望着观众席半晌,垂眸扬了扬唇:“有。”他拨开喋喋不休的记者,径直走向观众席。像个单刀赴会的英雄。一步一步走向她。在全世界人的注视下。右手搭在椅背上,身后是茫然却举起相机拍个不停的职网记者和刺眼的白色闪光灯,眼前是座无虚席的观众、慕名而来的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