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从未说过爱我。
但我相信他即使从未说过,他也与我对这份爱和执着感同身受。
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罢了。
我的身子渐渐养好了,可以说是恢复如常。
每一晚汤姆都要在马尔福庄园内的长桌上开上个几个小时的会,我和西弗勒斯相对而坐,他却刻意回避我的眼神,极偶尔会冷漠的剜我一眼。
我有着这样一种直觉,西弗勒斯·斯内普有些不对劲。
但是在汤姆所有的部下中,他最看重的人,就是他了。
我也说不出是什么,只是那天晚上他对我讲的话,说我不适合这里,让我满腹疑云。
这一天夜里,我们安静的坐在长桌边上。
我依然是目光如炬的盯着斯内普,将他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尽收眼底。我知道他是大脑封闭术的大师,我不过在做无用功,不过我仍是锲而不舍的想查出让我感觉不对的地方,到底在哪。
大厅古老的金属门猛然被推开,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汤姆身后的黑袍如热浪般滚动着,他昂着骄傲的头颅,踏着优雅的步调,有那条大蛇伴随在身旁,向着主位而去。
整个大厅如窗外的夜一般寂静,抑或说,死气沉沉。
长桌旁的人都一个个低着头,双肩微微抖动,只盯着自己眼前的三寸,连抬头看他一眼都发软。
我饶有兴致的观察着眼前的这一切,包括和我一样抬起头来直视汤姆的西弗勒斯。
他没有低头,也没有颤抖。
有意思。
他丝毫不惧怕,但他的言辞诚恳而合理,他的眼神稳重而尊敬,我丝毫看不出他的异心在哪里,看起来与其他人唯一不同的,便是那些人因恐惧和利益而俯首称臣,而他则是因为敬佩,因为心之所向。
我愈发看不懂他了。
随即我自嘲一笑,我又何时懂过他?
只怕全天下能真正了解到他内心的每一寸土地的,只有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人了。
“自从我来了这,”汤姆微微一笑,幽幽的开口道,“你们似乎不太高兴啊,卢修斯。是我的造访对你们造成了困扰吗?”
“咳,”许久不见,卢修斯如今清瘦了不少,战战兢兢的干咳了半天,才细声道,“怎么……怎么会,能为您尽绵薄之力,是我的荣幸……”
“我希望你的儿子也能这样想……”汤姆满足一笑,歪着头佯装细细思索的模样,“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夏洛特?”
我微微一笑:“德拉科。”
“哦对,德拉科……”他的一双眼睛闪烁着狡诈而又洋洋得意的光芒,将这三个字念的极慢,仿佛在口中反复咀嚼回味的样子,“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卢修斯肉眼可见的剧烈抖动了一下,低着头不出声。就连一向骄傲清冷的纳西莎都在听到自己儿子名字的那一刻阖上了眼睛,轻微的颤抖着。
我回望了西弗勒斯一眼,他稳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如往常的面若冰霜,低垂着眼帘,内敛自持,外壳强大到叫人看不穿其内里。
卢修斯,顶着高贵的马尔福姓氏,引以为傲的纯血出身,还年长了我和西弗勒斯几岁,在我看来,却丝毫及不上他的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