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李珹都没有消息。
云韶坐在秋千上发呆,心里空落落的。
大约是习惯了李珹总来烦她,突然间不来,有些不习惯。
一想到那日在王府时是他给自己换的衣裳,身体就止不住的燥热,染得面颊绯红,只能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又不是没看过,怎么还会如此害羞。
那日宴席后,她再也没见过李珹。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粗糙惯了,王府里也没什么下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他换药。
她想的出神,连孟勉出现在身后都不知。
“表妹。”
“啊!表哥怎的神出鬼没的?”
云韶心有余悸,但并未有从秋千上下去的意思:“表哥有何要事?”
孟勉今日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与刚到长安时简直判若两人。
前些日子她拜托了李珹去查孟家的事,想来这几日就会有结果。
孟勉手持一把扇子,面上止不住的笑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闲来无事,想来表妹院子里坐坐,见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吟诗一首。”
云韶觉得有些反胃。
她真是受不住这个满口酸话的表哥,若不是看在姨母面子上,早就将他赶出府去了。整日不是念着淫诗艳曲就是招猫逗狗,偏在长辈面前掩饰的极好。
好在孟夫人虽有意牵线搭桥让二人成亲,但被云鸿一口回绝了。
估计过不久,孟家会搬走了。
“实不相瞒,父亲已在东市那边置办了一处宅子,过几日便会搬到那处。我与表妹相处的时间所剩无几了。”
孟勉抹额叹气,佯装失落,心里想的却是如何能算计上尚书府。
表妹虽美,但实在对他的仕途无所帮助。
脑海里浮现王令月的样貌,虽不及表妹,但也是冰肌玉骨,我见犹怜。
“此话当真?”云韶的眸光微亮,按捺不住的欣喜。
孟勉狐疑:“表妹看起来很是高兴?”
云韶摆摆手:“只是提前恭贺表哥乔迁之喜了。”
她不知他内心龌龊,只当他快要搬走了,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轻松起来。
夏季多云,天空淅淅沥沥又下起了小雨。
云鸿收到来自洛阳的信,面色凝重。
云婉是跟着梁公公来的长安。
梁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他的意思,大抵就是皇上的意思。
信上说,云婉被封为才人,赐居椒华殿,择日入宫。
那日,云婉失了脸面,本以为她会放弃攀龙附凤的念头,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让皇上回心转意,纳为妃子。
听闻梁公公在民间大肆寻找美貌女子献给皇上,皇上都弃如敝履,唯独对云婉能多看几眼。
云沣人在洛阳,便托着云鸿能照看女儿一些。
说来这兄弟两,当年也是因为大夫人钱氏苛待云韶生了龃龉。这些年来往淡了许多,不然云鸿也不会对云婉来长安之事一无所知。
眼下有些难办。
在云韶的回忆里,前世云婉并没有嫁人。
她们感情虽一般,但毕竟也是堂姐妹,云韶去了陇原之后,也传过一两次书信。
听闻她好似在等一个心上人,那人位高权重,但无人知晓知是谁。
按照前世的时间,云韶此时应该已经在家中待嫁,而这一世的她并没有。
冥冥之中,看来也改变了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