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韶没走,李珹便也没有去做别的事情,房间只剩下二人,云韶坐在窗边,略有些不自在地低头把玩手中的茶盏。
“你。”
“你。”
二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云韶噗地笑了。
“我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自知叨扰娘子多日,心中多有愧疚,若娘子不嫌弃,可否收留我一些时日,做小娘子的护卫如何?”李珹低眉,语气略带着一丝乞求,神情看起来特别像云韶从前在陇原养的一只狸奴。
“不过我瞧娘子身边的那个护卫,武功也很高强,不知能否用得上我。”李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听的云韶心里有些痒痒的。
她倒是没想过让李珹做她的护卫,只想着趁这个机会好好欺负他,不过李珹的话倒是给了她一些思路,长安城里众多贵女心悦的明王殿下甘愿做她的护卫,岂不是一件很爽的事?等他恢复记忆,回想起这些时日为自己俯首称臣的日子,定会十分懊恼自己的所作所为。
云韶忍不住笑道:“好啊。不过你不记得你的名字,也不知年纪,我需要给你起个名字。”
“我想想,不如就叫小白吧。”
李珹的笑意顿时凝在了嘴角,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云韶。小白,是二人之前养的一只雪白的狸奴。
二人新婚时曾在陇原封地居住过一段时间,那时云韶刚离开长安亲人身边,总是闷闷不乐的,李珹又总是忙于公务,便寻来了这只通体雪白的狸奴给云韶解闷。
“不行,听起来太可爱了。”云韶在屋子里踱步,认真思考着到底应该给他取什么名字,视线突然被窗外的燕子声音吸引,一下子灵光乍现。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不如就叫你阿寒吧。”
云韶含着期待的目光看着他,李珹看着云韶湿漉漉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下扑闪着,不由得叹道,明明她才像那只狸奴。
李珹笑道:“多谢娘子赐名,阿寒觉得甚好。”
屋子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声。云韶一时呆愣,该死,他怎么又这样对她笑。
他的睫毛很长,但不同于女子的妩媚,浓密的睫毛衬着他的双眸更加深不见底。
云韶暗自咋舌,怪不得能把众多贵女迷得失了心智,怕不是经常对其他小娘子这样笑吧。立马把帕子扔到他的脸上,借此挡住他不合时宜的笑容,也掩饰自己瞬间的慌乱。
“以后呢,你就是我的护卫了,要时刻保护我的安全知道吗?”云韶双手叉腰,颐指气使地说道。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既然救了你一命,自然是事事都要听我的。我说东,你就不能往西,我说骑马就不可走路,”云韶抓起了盘子里的金乳酥咬了一口,“我说吃甜的,就不能吃酸的。”
李珹拿下了盖在脸上的手帕,上面还残留着栀子花的味道,她好像很喜欢栀子花的香气,从前的许多物件上也都有这个味道,很好闻。他抿唇默默听着,心里正盘算着如何能让云韶爱上他,便没有搭话。云韶见状却不高兴:“不愿意啊,当我的护卫会委屈你吗?”
“没有,能做娘子的护卫,何其荣幸。”他缓声说道,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倒像是在耐心地哄人。
云韶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掸去了手上金乳酥的残渣,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李珹就这么被云韶留了下来,代替南风成为了她的贴身护卫。
南风对此颇有怨言,他还等着涨俸禄娶妻呢,也不知救上来的野郎君怎得如此讨小娘子欢心,以后自己的地位怕是岌岌可危了。
另一边,云韶的父亲云鸿得知女儿就这么自作主张将这个来路不明又疑似明王府的人留下来做护卫,气的拿起鸡毛掸子就要冲进云韶所在的云光院,云峥见状赶紧拉住了云鸿:“妹妹都多大了,怎么还能像小孩子一般对待。”
云鸿自然是舍不得打自己的乖女儿,只是气急了做做样子,于是那个鸡毛掸子最后落在了云峥身上。
云峥心想,早知道不拦了。
云鸿父子刚进院子,就看到李珹在推着云韶荡秋千。
“再高点,对,就是这样,再高点。”云韶玩的正开心,根本没注意到门口黑着脸的老父亲。
李珹倒是注意到了二人,颔首表示打了个招呼。
“阿寒,怎么不动了呀,你。。。”由于荡的太高,云韶没有坐稳,眼看着就要从秋千上摔下来,李珹倒是眼疾手快,立刻将云韶接了个满怀。
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扑了过来,她的身体异常柔软,他能感受到云韶身上玲珑婀娜的曲线。怀里的温香软玉让他有些不自在,让他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些前世的事。
前世有一次,云韶学骑马,身娇体软的小娘子刚上马就觉得大腿间磨的难受,嚷嚷着要下去,结果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那时,他也是这样接住她的。
云韶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又羞又恼,大大的杏眼就这么瞪着他。
“咳咳。”云峥皱着眉头,实在看不下去,假意咳嗽示意二人还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