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请您多少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国公夫人平缓了心情,道:“只是不知告发我儿的内情人是谁?叫他出来见一见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好让我与他当面对峙啊。”
张谦志当然不可能当场交出来福,毕竟来福是江斜月的人,若是来福直接在刑部攀咬起江斜月,那国公府的面子也不好看,江斜月事后定也不会给他好脸色。所以就算要处理也得将人送到国公府让他们私下处置。
思及此处,张谦志笑道:“下官也正担心是误会一场,所以早早便请了贵府大公子出面,这关键人证下官已交由太子殿下和大公子共同看管,夫人便请放心吧。”
国公夫人不是傻子,瞧着张谦志话里有话便知此事并不简单,索性也不纠缠,便道:“既如此,大人如今是否已查明了?不知大人现下可否方便让我带我儿回去?”
张谦志佯做为难道:“这……此案涉及众光,若是太子那边问起来,恐怕下官不好交代呀。”
“这有何难?我会请镇国公修书一封送往东宫,张大人也做好陈情便是了。”国公夫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那便多谢夫人了。”张谦志顺坡下驴,吩咐左右道:“还不快把江二公子带出来?好生照看着,二公子若有半点闪失,拿你们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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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怎么昏倒了?难道是受了太多惊吓?不会吧,我现在身体这么脆弱的吗?”
牢房内,宋祈安抱着有些发晕的脑袋,慢慢坐起来。
他看见杨柳双臂正抱腿而坐,安静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树姑娘,你怎么没晕呢?”宋祈安敲了敲墙壁,叹道:“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能放我们出去。”
杨柳闻言低了低眼眸。
很快。很快便会有狱卒来把他们放出去了。
虽然镇国公下令不允许国公府内的人在国公夫人面前谈论此事,不过她早在江临星刚入狱的时候,便给林嬷嬷送去了一封求助信。不出意外的话,林嬷嬷在看到这封信之后定会立即将此事告诉国公夫人的。
这些日子,她也算是摸清了国公夫人的行事风格。虽说国公夫人未必有多喜欢江临星,但国公夫人非常在意面子以及国公府在外的名声,这点上便与镇国公和江斜月有所不同。
国公夫人本身并不想管国公府内江临星与江斜月的明争暗斗,但如果此事涉及了有关国公府的脸面,那她便会尽一切可能挽回声誉。在她心里,国公府是不可能和江临星切割的。只不过这个理念与镇国公以及江斜月并不相同,所以镇国公才会让府内上下人等都瞒着此事,不让国公夫人知晓。
想到这里,杨柳不禁冷笑。
在她看来,这国公府内没有一个人的思路和行为是正常的。国公府只是伪装成了一个和谐稳定的大家族,但行事却是如此的荒诞,真不像有着深谋远虑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江临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居然还能长成一朵不被淤泥污染的白莲,当真是让人感到惊讶。
“喂,怎么回事?快别睡了!”
牢内传来一阵嘈杂声,抬眼望去,是一众狱卒向他们走来。
一狱卒打着哈欠道:“哎,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天我们哥几个居然全睡着了,好在张大人将这门锁设计的牢靠,不然这些人都要跑走了。”
另一狱卒嘲讽道:“我看你们是又喝了几碗酒,醉得睡过去了吧?好在没出意外,不然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狱卒一边开着门一边道:“你可别说这风凉话,今天我们几个可一点酒都没喝,都听了张大人的话,警醒着呢,谁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睡过去了,真是邪门。”
宋祈安听着这些话,若有所感地看了杨柳一眼。
奇怪,柳树姑娘什么时候下的药?他作为医者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当真是奇怪了。
杨柳和宋祈安走出牢房,远远看见一人正鬼哭狼嚎的被侍卫拖着走远。
“我都是奉命行事呀,求求你们放了我,我还有一个妹妹正生着病。求求你们……”
宋祈安对杨柳低声道:“听那声音,好像是来福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杨柳没有回答,她看向刚刚左侧被推着走出来的人。
那人身形有些单薄,在寒风中咳嗽着,注视着那被拖走的人。
半晌后,那人叹了口气,还是开口道:“先放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