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新历帝舒适的长舒一口气,接过了身边内侍递来的热茶。
他懒懒的瘫坐在龙椅上,赞许的看着下首。
“陈爱卿,此次效果颇好,朕心甚慰。”
陈国舅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听到皇上的夸赞,只是淡淡的回应着,“能替皇上分忧,是臣之幸。”
大殿的两边,都放着精致的香炉,丝丝缕缕的烟气从炉中飘出,新历帝大吸一口,顿时精神一振。
“陈爱卿,这新香料也甚是不错,你向来得朕欢心。”
“烟儿也还是如此温婉大方,都是陈爱卿的功劳啊。”
陈贵妃名陈婉烟。
陈国舅才抬抬手,做了个表示恭敬的动作,“皇上谬赞,臣惶恐。”
他看着皇上舒服的眯眼,微弯了弯嘴角,道:“臣听闻,贵妃娘娘因误食了一家名聚鲜楼的菜品伤了身?”
新历帝这会对陈国舅正满意着,自是不能让他有所不满,“陈爱卿,朕已将那酒楼掌柜下狱,绝不让烟儿受委屈。”
“臣自是相信皇上。”陈国舅看了一眼烟雾升腾的香炉,才继续道:“臣听闻,那掌柜不过是个年轻的女子,皇上仁心,烟儿受些委屈也不妨事。”
新历帝颇为意外的看了陈国舅,突然笑出声来,“陈爱卿,真是甚懂朕意。”
陈国舅也笑起来,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几乎盖住了整张脸。
朝阳宫。
陈贵妃将手中的密信递给边上的睿王。
睿王迅速看完,眼中露出笑意,将信烧毁。
“母妃,还是外祖父有办法。”
皇上突然吩咐陈贵妃大张旗鼓的买下聚鲜楼的菜品,又暗示陈贵妃生一场病,最后竟只是抓了一个商户女。
他原以为,皇上只是不放心端王,借此试探。直到刚刚,他才知竟是针对裴慎。
这柳昭还跟裴慎有关系。
陈国舅的意思,便是让他将柳昭救出,借此拉拢裴慎。
毕竟他陈国舅已确定,皇上没有真要动柳昭的意思,他要留着制衡裴慎。
裴慎此人从来只认死理,朝中官员纷纷站队,而裴慎却坚定的中立,只听皇上的话。他使了不知多少方法,仍一无所获。
单说裴慎一人,本不该让他一直惦记。只是他最让人忌惮的不是能力,更因他民间名声极好,刚正不阿的形象深入人心。再加上裴府是工部尚书府,其父亲也积攒了良好的名声,其母是乐成候嫡女。若能得到裴慎的支持,再以他如今在朝中的背后势力,这皇位十拿九稳。
经过此遭,裴慎怕是寒心了吧?他只需给裴慎点助力,便能快速让他臣服。
他起身,跟陈贵妃行礼告辞,有些急切的向外走去。
这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裴慎已在宫外等了一整日,皇上却迟迟不愿见他。
他猜测,大约是要折磨他两日,再让他心服口服的臣服。
他能看出皇上的意思,一直以来,新历帝一边给他极高的荣誉和奖赏,以体现他的宽厚仁心。却也暗暗打压,以防他成长的势头太快。
如今朝堂动荡,皇子竞相争权,充盈着各自的势力,皇上的疑心病也越发重了。
虽他和苏念千防万防,可也放不住皇上明面上的打压。皇上此番,不过是想将舆论闹的大些,以此来震慑他罢了。
即使如此,裴慎还是坚持站在宫门口,不顾来往宫人的眼光,直到宫门落锁,裴慎才迈着乏力的双腿回了裴府。
裴慎的反应,被一旁的内侍清楚的描绘给了新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