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雨,山里湿气重,我忧心你们路上受凉,就煮了些滋润暖身的甜水备着。”
薛瑾若心中暖哄哄的,这种有人记挂的感觉还怪好的。
这股子贴心劲儿,颇有贤夫的架势。
不过可惜了,他们的姻缘是假的,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真好喝!多谢了……”
她重新端过一个干净的碗,倒地满满当当,笑着递过去,“阿嫄,你也来尝尝,还是热的呢,味道真的很不错。”
萧亭献昨夜从赌场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可他还是煮了这壶甜汤,一直按时辰温着。
如今望见这一抹笑容,他昨夜的疲惫一扫而空,嘴角也不自觉跟着少女的一起上扬。
可是……
剑书的到来,清楚地提醒着萧亭献——他快回京了。
昨夜在赌场内,他为了引蛇出洞,赢光了薛济的全副身家,薛济没有银钱再赌,只怕会再次去找他幕后之人索取。
若是能将他背后之人找到,顺藤摸瓜就能找到账本,那账本上记有金陵官场中贩卖盐引之人的姓名,是查贪墨案必不可少的证据。
剑书已经听令派人去跟踪薛济,此次势必要抓到他背后的官场蠹虫。
他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垂首望向茶杯里淡红色的水,轻轻摇动,波纹自水中心荡开,悠悠碰到杯壁。
这京城太平了这么久,也该热闹起来了。
两三个时辰后,第一批金银花运到了。
薛瑾若前去迎接,发现运输的汉子背后的衣裳被磨破,露出的皮肤红肿泛红。
他若无其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一脸憨笑,“薛掌柜,这是按你说的重量送过来的,咱们复一下秤。”
薛瑾若先检查了一遍干花的质量,再拿出秤杆,喊来阿嫄,在汉子的帮助下称了重。
“好了,重量没问题。您跑一趟也辛苦,虽说咱们当时定的是没有运输费用,但山路难行,跑这一趟实在是不容易,还得连夜赶回去,您就拿着这些铜板吧,就当是我请您吃个饭。”
他推拒着坚决不肯收下,“这怎么好意思,咱们当时说好的。”
“拿着吧,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就几个铜板,就当给家里的小孩子买个零嘴。”
提到孩子,他拒绝的态度有所松动,犹豫几下还是接了过去,“那就多谢薛掌柜了,祝您生意兴隆。”
送走人,薛瑾若倒头就睡,从下午直睡到第二天清晨。
薛记饮子铺停了两天业,今日总算是重新开门了。
有老主顾尝出了今日金银花薄荷饮子的不同之处,她竖着大拇指夸道:“掌柜的,今日的饮子好似更加香甜了。”
听了这话,薛瑾若只觉前两日的辛劳都值得。
以低于花商许多的价格收来了质量更好的金银花,这山爬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