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伸进轿子的手,燕棠宁心下一时愣住,反应过后伸出手搭在梁舒远手掌上。
指腹粗粝,磨得燕棠宁手心发痛,用力的将她拉出轿子,燕棠宁踉跄几步,但瞬间反应过来立刻站稳身子。
梁府周遭人的目光纷纷落在燕棠宁身上,有好奇,有打量,也有嘲讽和奚落。
站在梁府正厅内,燕棠宁和梁舒远三拜过后就被送到了新房里。
坐在喜床上的燕棠宁心脏飞快的跳动着,虽已成过婚,但再来一次却还是如同刚出嫁的女儿般,青涩羞怯。
新房内的其余人都适时的退了下去,只剩下燕棠宁和梁舒远。
梁舒远看着坐在红床上的燕棠宁,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但他心中连一刻欢喜都没有。
他冷着脸,伸出手指移开遮挡着燕棠宁的团扇,四目相对,燕棠宁眼中的紧张和不安映入梁舒远的眼帘。
燕棠宁看着梁舒远拨开她团扇后的冷脸,一言不发的甩袖离开后,她心瞬间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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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棠宁离开后,广恩侯府那短暂热闹气息如轻烟般迅速消散,重新恢复到了原本的寂静。
燕棠西一如往日般窝在自己院里,安神的香料被点燃,缕缕幽香透过香炉散出。
她躺在贵妃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光影在她的脸上摇曳。就在她昏昏欲睡时,春禾那丫鬟咋咋呼呼地一路小跑到她身边。
“小姐!小姐!姚州来……”
还没等她喊完,一旁的素香就蹙起眉头,急忙伸手扯住春禾的手臂,将她往回拉,低声呵斥道:“你这小妮子,咋咋呼呼做什么,小姐刚要安睡。”
她的目光中带着责备,春禾被扯住后,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
被惊醒的燕棠西没有责备春禾,对着素香摆手,示意春禾过来。
她坐起身,眼中还残留着几分未消散的倦意,她看向春禾,轻声问道:“你方说到姚州?可是祖母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春禾先是看了一眼素香,见素香没有再阻拦的意思,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对着燕棠西说道:“小姐,是姚州那边传了信过来。”
接过信封后,看着信中内容燕棠西才想起许久前给舅母寄出的那封信。
当时她和梁舒远的婚事原本是没有什么差错,所以才写信相告于外祖家,谁成想短短半月一切都变了,而这件事也被她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信是她表哥写的,说是外祖阖家上下得知她要成婚的消息,欢喜异常,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添妆的东西,连添妆的单子都列好了,还说外祖母对她的婚事极为挂怀,每日都要念叨几遍。
燕棠西看着信,心中愁苦郁闷,她未曾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般模样,她得尽快给外祖家说清楚,可这件事的复杂程度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她皱眉,思索片刻后,对春禾说道:“去备纸笔,我要给表哥回信。”春禾应声,急跑去准备。
吩咐完春禾后,燕棠西又转头对着素香说道:“素香,先去给杜嬷嬷说让她收拾去姚州的东西,再去跟父亲说声我要去姚州见祖母。”
事发突然,她也来不及跟燕谭山说明情况,只是让素香同燕谭山说她想要在成婚前见祖母一面。
等春禾将纸笔拿来,燕棠西铺好纸张,在信上写下:“表哥,见字如面,婚事突生变故,陛下已赐婚我与摄政王,我欲来姚州小住几日,向祖母与舅父舅母详述,勿急勿躁,棠西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