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等下——”
可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刘衡钧想追,但手还在往外流血,疼得他龇牙咧嘴,看着这满地玻璃尸骸已经不敢乱动,只能朝谢亭恕干瞪眼,“你是不是要给我个说法?”
“她我带走。”周浮踩在玻璃上走得艰难又笨拙,好像刚刚化作人形的小美人鱼。谢亭恕目光一直看着刘衡钧,随手搭了她一把,“你们继续玩,消费算我的。”
意思是他还有点把人家装的逼给毁了的自知之明。
但刘衡钧完全被哽住了,他指了指自己空空荡荡的手,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我呢?”
我他妈大几十万的东西换了一包烟,手还被碎玻璃扎了个稀巴烂。
这是什么新型仙人跳?
“干嘛,”
谢亭恕脸上完全找不到一星半点的歉意,可偏偏看起来还有那么几分诚恳。
“你也想跟我走?”
“……”
刘衡钧一肚子怒气打在棉花上,谢亭恕不甚在意地笑了下,打开门,一屋子的香槟流出去,外面的服务生也吓住了,赶紧进来查看情况。
周浮手上勉强还记得拿上自己的包,但别的就真的顾不上了,直到跟着谢亭恕去取车,才想起自己的外套落在了包厢的沙发上。
那件外套是纯羊毛的。
花了周浮两千多。
周浮本来就怕冷,失去了外套,被冻得瑟瑟发抖。
谢亭恕的座驾是辆跑车,除了主驾就是副驾,周浮认识这辆车,因为之前和陈润清聊天的时候聊起过,他说谢亭恕光车库都有十几个,就这辆车最让他羡慕:“你知道吧,法拉利13年做的那款超跑,其实真要说我也没有觉得太贵,主要是谢亭恕那辆从13年拿到就一直在持续改装,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现在也就那个外壳是拉法,里面全都换过了。”
周浮之前想象不出来,今天看了才知道,谢亭恕的拉法车身漆面儿的颜色都是独一无二的黑红,就着夜色与黑色没差别,可难以想象到了阳光下有多骚气。
她简直是被冷得狗急跳墙,看到车门打开先钻进去,然后才哆哆嗦嗦地问:“你、你开车吗?”
“嗯,还是你想开?”LaFerrari的蝴蝶门超两侧展开,谢亭恕一只手随意地挂在方向盘上,侧头看她。
“不是……我是说……你喝酒了吗?”周浮以为他不高兴了,音量立刻小了下去,“酒驾不好……”
谢亭恕看她抖得跟筛糠似的,就算有点情绪也发不出来,更何况他没什么情绪,今晚把刘衡钧都坑出血来了,现在有种恶趣味的爽。
也正因为他心情不错,所以周浮满脸紧张,凑过来想要观察他的神情的时候,他没跟上次那样去掐她的脸,将她推开,而是就静静地靠在驾驶座里睨着她。
其实周浮才是喝了不少酒的那一个,进门那一杯就不说了,后来玩酒桌游戏也总是输。
不过一杯也不多,垫底一点酒,拳头大的冰,大概也正因为量少,周浮喝起来心理负担没那么大,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两个人在车里逐渐靠近,周浮发现谢亭恕这个人,还真是不论距离远近,都拥有很明确的漂亮。
她有挺多同事就不是这样,有人身材比例好,适合远距离拍摄,走氛围感,有人脸上的局部好看,就得镜头怼脸,或者拗角度。
“谢亭恕……”
周浮直到现在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所以谢亭恕是因为看到她的微信才转变了态度,还是只是因为不想看她和刘衡钧接吻。
还是,两者都有?
周浮又冷又紧张,撑在车座靠背上的手抖得厉害,而谢亭恕却是另一个极端,周浮那张冷感十足的妩媚面孔近在咫尺,他仿佛静止等待,但任谁来看,都知道周浮此刻有多被动。
“阿嚏——”
直到周浮自己绷不住侧过头去打了个喷嚏,谢亭恕才终于去发动引擎:“外套呢?”
“落包厢了……”周浮说完又连着打了两个,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自己也没脸再凑上去了,灰头土脸地跌坐回副驾驶座上,权衡一番决定舍弃面子:“你能等我一下吗,我回去拿……”
“别拿了。”
谢亭恕的拒绝还是干脆利落,但这次他说完丢给周浮一张卡,鞭子与糖的节奏来得恰到好处:“明天再买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