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钦反问:“现状不好吗?”
萧温序懂了。
萧晏钦安于现状,不愿做出改变。
他年少时还天真的以为,皇兄是明君,是被小人裹挟才不得不为,这两年才渐渐开朗。
哪有明君。
哪有小人。
从始至终,都只这个昏君。
“臣弟明白了,皇兄平日里不要太过操劳,龙体为重,臣弟先行告退。”
他重音落在“操劳”二字上,目光扫过萧晏钦身边的宠妃与舞女。
昏庸啊。
国君议事时,还让后妃与宠姬留在身侧。
东岐要没落了。
萧温序往殿外走时常员德着急忙慌地跑进来,仓促地道一句“恭送王爷”,萧随点点头,转身至门外,与殿内一门之隔。
随后听见常员德慌乱又犹豫地说:“皇上,昭纯宫来人说,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小产了…”
萧晏钦猛然起身,身旁两位脸色不虞,“去昭纯宫!”
萧温序勾唇一笑,走入风中。
*
萧温序这几日早出晚归,很难在府中见到他。
这日仰知行特地早些时间起来,在萧温序出府的必经之路上候着,总算见着了他人。
彼时太阳初升,阳光柔软地镀在他肩身上,笼着一层柔光,他逆光而来,面容朦胧,无端生出飘渺之感。
见到仰知行时脚步顿了顿,走至她身前。
“等我?”
仰知行恍惚了两三秒,才问他:“带我来东岐不是有要事?为何终日不见你人影。”
“这几日有些事要处理,等我回来,晚上再向你解释。”
说完又急匆匆地走了。
仰知行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抿了抿唇。
为着萧温序那句话,她在后花园中等至莫夜。
萧温序回来时,只见一个清瘦的人影倚坐在莲池旁的凉亭中,身边放了一盏灯笼,照的那一片泛出暖光,手中抓根柳条,有一下没一下的点进水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那一刻忽然神色变软,心中某处也止不住地往下塌。
母妃早逝,过去住在宫中,高墙处处是枷锁,唯天真烂漫的淳安能予他温暖。后来自立王府,连那点温情也少之又少了。
春去秋来,花开雪落,偌大的王府,他却觉得,只有他一人。
朝中少不了声音说道:璟王到了年纪了,该娶亲成家了。
皇兄也时常往他府中送人,都被他暗里安排出去了。
王府是冰冷的,空虚的。
而此刻、他看见凉亭中的那个人,却忽然生出了家的感觉。
有人在等他。
有一盏灯,是为他留的。
萧温序快步走过去,凉亭中的人看见他。
“萧温……”
仰知行刚想站起身,就被萧温序挡住,唇也被人堵上,剩下的话被揉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