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结束时,已经是傍晚了。
黄昏漫过富丽雅致的清晖园,也漫过柔情小意的望春楼。
誉漓亲手在望春楼外栽了两栏栅的鲜黄色小花。
日光逐渐暗下,暮色映花丛,野花也带了几分昳丽。
虞锦一拖着疲乏的身子迈过台阶,被誉漓叫住,打趣道:“哟,这不是虞美人吗?今儿个有空来啦。”
虞锦一无奈,被她逗笑:“哎呀,誉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今天可干了件大事呢,累死我了。”
誉漓指了指瓶中的花,又指了指虞锦一,也笑:“今天正巧翻虞美人的牌子,这不,来了个真的。”
誉漓拿起桌上茶壶,替虞锦一斟了一杯,推到她面前:“不急,喝杯茶慢慢说。”
虞锦一轻抿一口,旋即开口:“说起来,还得感谢那夜的神秘客。”
那夜,她收到那封书函后,展开一看,正中赫然写了四个大字:死而后生。
起初,虞锦一十分疑惑,不解其中深意。她又细阅一旁密麻小字,这里记载了一种失传已久的阴阳双生墨法,墨色留白皆是不同画景。
她这才明白,那人是要帮她。
说来,她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为何那人就有把握自己一定能画出来呢?其实她也只是略懂一二,不过是在画作被毁后,恍然忆起信中内容,决定冒险一试,没曾想这一赌,竟然真的成功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过不管怎样,她还是替阿柔守住了这个位置。
“怎么样,我厉害吧。”虞锦一傲娇仰头,像只小狐狸似的等待着誉漓的夸奖。
誉漓眉眼含笑,手轻轻抚着她的脑袋,替她顺毛,温柔开口:“嗯,咱们江晚真棒。”
叶惊秋碰巧从雅间出来,撞见楼下这一幕,也学着誉漓模样,一把拉过程翊,牙酸道:“嗯~咱们天淇真棒~”
程翊顿时火冒三丈高,也不多说废话,拎起拳头就给叶惊秋尝了一顿程式流星拳。
叶惊秋这家伙早上还搁那庆幸呢,结果晚上还是结实地挨了一顿。
“痛…痛啊,程翊我说真的,你有这力气,不去参加明日的武试,真是可惜了。”叶惊秋一面挨打,一面还不忘抽空调侃他,换来的是程翊更加猛烈的进攻。
“先拿你练练手。”他回道。
武试也是在这样一片喧嚣中开的场。
萧沂今日着一袭墨黑色官袍,整个人显得沉稳内敛,腰间泠风剑玄映银光,泠泠如风,右坠金印紫绶,烫金“太尉”二字教人难以忽略。
他脸上不多不少的笑意隐约,静立在台中,只片刻,全场目光便都落在了他一人身上。
呼吸间,落针可闻。
萧沂慢条斯理地从袖中翻出一捧卷轴,长手一展,开始念道:“夏日赏荷宴武试,共分四门,分别是刀、枪、弓、剑。每门一炷香的时间,香尽即停。”
一语毕,台下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笑面虎太尉不知又在整什么幺蛾子,每门考试时间皆缩短了一半,若是不能在这一柱香之内胜出,之前所做便都是徒劳,这一操作,使武试的难度陡然间上升了许多。
萧沂似乎还嫌不够,他收起卷轴,开口道:“在战场,仅凭一人之力,是远远不够的。纵使将军身怀绝世武功,若是不会与手下战士配合,也是无法打胜仗的。”
“所以,这次夏日赏荷宴武试采用团体战,两两一组,共分十六组,每一轮胜出组可晋级下一轮,最后一场比试,魁首在组内二人之间决出。”
“诸位,开始组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