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夜骁望着他们两个亲昵,忍住喉咙的一抹血腥味,生生压了下去,眼底像是嘲讽,又像是自嘲。“七爷,不要欺人太甚。”薄时樾微微扬唇,抬眸时那双幽黑的眼睛看上去又分外无辜:“荀部长这是哪里的话,我从来不欺负人的。”软软不能受委屈王鞍看了一眼荀部长的脸色,总觉得荀部长对这位七爷的针对有些莫名其妙。一个是混政圈的,一个是混商圈的,薄时樾从来没有越过雷池一步,两人按理说没有直面冲突的必要,但偏偏就是冲突了不止一回。王鞍不太敢得罪薄时樾,就小心凑到荀夜骁身边说:“荀部长,如果只是让他们看一眼的话,我们还是……”荀夜骁收回目光冷冷朝他一扫,“你觉得他这幅架势,真的只会是看一眼?”王鞍哑然。好吧,这七爷看上去的确像是来专程搞事情来的。不过现在横竖都是死路,倒不如主动退步,还能承个人情。七爷的人情,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承的。可惜荀部长这个钢铁脑袋有些转不过来这个弯,他作为一个下属,也不好多说什么。薄时樾皱了皱眉,像是没有耐性了,“荀部长,考虑得怎么样?”荀夜骁眉头依旧冷沉着,蒙上了一层散不去的阴霾,“规定就是规定,七爷要是执意硬闯,就不要怪我们依法办事了。”雪团还盘踞在跟前,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声压抑的低吼,眼神仇恨地看着他。一丘之貉的坏胚子!王鞍还是有些忌惮地望着薄时樾带来的这个狮子,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荀夜骁冷漠眨眼,压根没把那头狮子放在眼里。“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七爷你到底去地牢,是想干什么?”时软在薄时樾的怀里动了一下,扭过头,眸光冷魅:“只是想知道,你们的牢里,究竟有没有关押不该关押的人罢了。”这是打算直接硬刚了。王鞍心想这顶烂帽子可扣不得,“七爷,我们这里都是依法办事的,不可能关押不该关押的人!”时软美眸微眯,唇角微撩,眸底泛冷望着荀夜骁:“不过就是去看一眼,荀部长是在害怕什么呢?”荀夜骁静静看着她,动了动唇:“你偏要这样吗?”王鞍闻言有些惊讶地将视线在七爷怀里的夫人跟荀部长之间来回转了转,原来荀部长跟七爷的夫人认识,看上去渊源颇深的样子!这下他彻底不敢搭话了,赶紧噤声后退,生怕待会儿七爷跟荀部长打起来的时候波及到自己身上。薄时樾从怀里把她的小手手拿了出来,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掀眸挑衅地看他:“不好意思啊荀部长,我家夫人被我宠坏了,受不得一点儿委屈,所以只有让荀部长受委屈了。”说话时,薄时樾带来的程一跟阿浩两人已经不约而同地从后腰摸出了家伙,对准了荀夜骁的脑袋。王鞍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幕,顿时心里一惊。至始至终,荀夜骁的眼神盯着薄时樾怀里的时软,终于启唇:“可以。”薄时樾露出一抹冷嘲的笑意:“早这样多好是吧荀部长?”荀夜骁抿唇不再言语。眼神里的那一些疲惫,被他很好地用冷漠掩饰。……王鞍在前带路,时不时地回头看两眼。时软抬着下巴,“你让我下来,我想自己走。”薄时樾就跟生闷气一般,手臂用力圈着她的腰,一点也不松,低头不高兴地咬她的耳朵。“放了你,怕被抢。”荀夜骁对她的心思昭然若揭。薄时樾这辈子忌惮的人不多,荀夜骁是其中一个。十年前他就知道,荀夜骁就是那个屠魔岛的岛主。他这样的人过于神秘,又喜欢藏心思,从发现时软对他态度怪异起,他就没办法再对荀夜骁友好了!男人酸溜溜的话灌进耳朵里,时软真是要被他吃醋的样子可爱死了!不再挣扎,任他抱着。这么惨,当然得看看“救命啊,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给我找个医生吧,我求求你们了!”空旷的司特处地牢里,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我求求你们了,我受不了了,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不想活了!”“华莺,是你害我成这样的,我要让你血债血偿!血债血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不仅嘶吼声,还有手指不停敲打铁门的声音。时软听着微微抬起了头,望向声音来源。是华落雪。时软又挑着美眸望向了前方的荀夜骁,他不动声色,背脊很直很是刚正,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