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冷冷地说:“我在乎秦蔻结婚,又不在乎他结不结婚……所以花童是什么?”
陆小凤失笑,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揉到那个短短的高马尾,然后笑道:“是只有你这样玉雪可爱的小孩子才能胜任的工作。”
而此刻的傅红雪呢,他还卧在床上,馥桂山庄的床上。
院中有一颗金桂树,到了秋天,满院子都是甜香,但现在是夏天,桂树郁郁葱葱,阳光自树叶的罅隙之中穿过,落在地上,变成大大小小的光斑,大橘窝在树底下呼呼大睡,时不时发出那种彪形大汉一样的打呼声。
大橘是来看它的好朋友菊花青的。
傅红雪在养病。
他的病乃是由魔功而起,他练了十多年的魔功,病根种得很深,心绪一激动,他就会立刻陷入一种狼狈的痉挛与抽搐之中、像狗一样在地上的泥坑里打滚。
偏生,他又不是一个很冷静的人。
傅红雪的名字之中带雪,生得也好似是万年积雪,他的皮肤很苍白、眼睛像是两颗深夜之中的孤星一般,冰冷而寂寞,但这外表之下,他很容易激动,他的过往令他身上充满了仇恨、悲怆与绝望。
那个时候……那个什么都不知道,正听从花白凤的指挥、前往边城的他,就好像是一个孤注一掷的绝望的人,他好似是在走钢索,毫无退路,也很有可能随时跌进万丈悬崖。
这样一个浑身上下只有一根绳索承托的人,怎么可能真正的冷静,所以他才总是发病。
来到现代之后,他发病的次数少了许多,他那根赖以生存的绳索,被暴力的拽断,然后那个人给予了他一个真正的家,一份真正的生活。
如今,他已经许久未曾发病了,但他知道,病根依然躲在他体内,故而他来到馥桂山庄,慢慢地养病。
而且,他的确更喜欢古代的生活,他始终不习惯现代那种过于快速的生活节奏、过于急躁的人和过载的信息量。
这一段时间,他安静地养病,秦蔻每个月都来看他,每次在这里大概都会呆个一两周左右,偶尔会告诉他,外婆想他了。
这时,傅红雪就会垂着头,然后低低地说:“等我病养好了,就回去看她。”
大概是因为吃的药药性很烈,其实这段日子他身上蛮不好受的,看起来很病态,他不想让外婆担心。
这时候,秦蔻就会很爱怜地摸
摸他的长发,把从现代带来的各种好吃的喂给他吃,一点红这时候通常都处于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状态,懒得进来和他大眼瞪小眼。
所以,结婚的消息,是秦蔻亲自告诉他的。
傅红雪神色淡淡的,说:“嗯,我知道你们两个人有这么一天的。”
他又问:“结婚……需要做什么呢?”
秦蔻噗嗤一声笑了,说:“你不知道么?”
傅红雪说:“在电视上见到过,但不大清楚。”
秦蔻甜蜜地说:“我也是第一次呢,我也不太清楚,啊呀,这个没事啦,慢慢地弄嘛,其实领证很快的,主要是要有个仪式呢。”
傅红雪安静地瞧着她。
秦蔻又保证:“放心,不会太快的,我肯定要等你身体养好了之后再办。”
他很安静地笑了笑,哑声说:“好。”
那天晚上,秦蔻大家一块儿在山庄里吃了顿饭,秦蔻在馥桂山庄之中住的那一间屋子,经过了充分的改造,拔步床上铺着厚厚的床垫,屋子里还砌上了木制的地板,她舒舒服服地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吃了一碗加了新鲜红杏的莲子鸡头米,这才回去了。
她走了之后,傅红雪坐在院子里磨刀,这是近来他放松身心、修身养性的新乐趣。
林诗音知道之后,自然也毫不意外,她轻轻地笑了,对秦蔻说:“我还在想,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才结婚。”
秦蔻摆摆手,说:“他想结,那就结咯。”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一种止也止不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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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人要是幸福的冒泡泡,那粉红色泡泡真是到处乱发射。
林诗音失笑,问:“那要嫁衣么?姑苏的绣娘好,我去找两个来,正巧咱们工作室合作的那几个绣娘近来都闲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