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蛋……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肖芸本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有父母疼爱,不必痴傻一辈子,不必成为昆仑受人欺负的小厨娘……这一切悲剧,都是因为眼前道貌岸然的昆仑道士。“修仙修到你这个不要脸的份上也是不易,你连做人都不配,还想成仙?”我冷笑。紫阳温润的皮相染上狰狞之色,他展开双臂仰天大吼:“向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不信九重天上的那些神仙就干干净净,从未杀过一个人。”我看着他丑陋的样子,嗤笑一声:“他们虽然不是那么靠谱,但每个心中想的都是守护人间秩序,而非为一己私欲危害苍生。”“你一个魔头懂什么神仙之道?”紫阳说着挥动衣袖,一团如出水芙蓉雍容而清冽的光华绽放,右手间出现一柄白玉寒气隐发的宝剑,剑身似清水碧波,与古籍中所记载名剑“纯钧”很是相像。“你绕了这么多弯子,就是想用沧濯引出我?”我拉开手臂活动活动筋骨,举起因我深厚法力而金光耀眼的夏禹剑,扬起唇畔悠然一笑。“那便尽管来试试看,看我如何送你去和十八代祖宗团聚。”我收拢五指,凝出十分法力狠狠斩向紫阳,他面色一沉,侧身闪过,抬臂挥舞纯钧剑,与夏禹剑的汹涌剑气对峙。勇气可嘉,可惜我不再是凡人之躯,而是神女妧。我眯了眯眼,瞬移到他背后,紫阳仍在费力抵挡夏禹剑的攻势,神术与神器的威力,岂是凡人能抗衡的?若在平时,我也许会心情颇佳的夸赞他两句修为不错,竟然能在我手下坚持这么久,但我此刻只想让他赶紧从眼前消失,滚得越远越好。蓝光毫不客气击在他颈后,寒冰之气令他鬓发落上霜雪,一缕发丝被冻成冰柱,脆声断裂悠悠飘落在地。紫阳呕出一口血,咬牙狠戾一字一顿:“魔、女。”我倾注法力,在他回身想要反抗时翻身跃过他头顶,以指化刃再次割向他背脊,护体真气碎裂,我眼前闪过刺目光芒,看得清楚时,紫阳已经趴伏在地上,道袍被剑气划得七零八落,发冠掉落,披头散发,比乞丐还狼狈。我蹲在他面前,拿夏禹剑的宽大剑身砸了砸他脑袋,愉悦道:“怎么样?还狂不狂?”紫阳把嘴唇咬的血肉模糊,仍然忍着疼痛不出声,我轻哼一声,只要够狠,就没有啃不下的硬骨头,对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也不必讲究什么仁道了。我正捻出咒诀打算送他归西,空中陡然响起一声高亢的清鸣。绿毛盘旋于玉台上空,霞光披拂在它五彩尾羽上,泛起层层旖旎光华,它昂首长鸣,落入我耳中的却不是往昔“咯咯”鸡叫。凤凰于飞,和鸣锵锵。相较绿毛鸟,此刻或许称它一句青鸾更为合适。它怎么会在这?“哈哈哈哈,”地上气息奄奄的紫阳死死盯着乌云浓雾,眼中倏尔迸发出如炬光芒,嘴中疯狂呓语,“成功了,成功了……”“喂,你说清楚,什么成功了。”我心头一紧,把夏禹剑架在他项颈上,剑尖划过他脖子留下血痕,他却完全没有感觉似的,兀自念叨不停。身后忽然传来青阳老头欣喜若狂的声音。“自然是我们的大业,你该不会自负到以为我们费了如此心力就是为了杀你吧?”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话说我拧起眉,凝聚水咒戒备看着他。“区区魔女,同我们飞升成仙的大业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青阳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得意忘形的神色。便在这转瞬间,电闪雷鸣声复起。旋云苍穹翻覆,渐渐破开一处深不见底的洞口,仿似要把天地万物吞噬殆尽,而形貌可怖的洞口之中,竟然氤氲洒下一束金光,与戍神峰相连。静坐玉台的沧濯突然痛苦低啸,张开赤红双目,冷冷凝视前方一片虚空,无悲无喜,波澜不惊。直至此刻,我方清楚感受到沧濯身上爆发的强大法力,简直就像是一尊真正的神。“沧濯。”我的声音抑制不住颤抖,沧濯却没有听见似的依然直直望着前方。心头升起一种将要失去沧濯的恐慌,我半跪在他的面前,牢牢攥住他的衣袖,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他还在我身边。但很快,这样的自我欺骗也被摔成了碎末。他徐徐低下头,用那双赤目斜睨了我一眼。那样傲世轻物的眼神,仿佛我仅仅是一只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那样的眼神,不属于沧濯。忍住心脏紧缩的窒息疼痛,我站起身瞬移到青阳面前,凝术一巴掌将他掀翻在地,怒不可遏俯视他道:“你们究竟对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