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一共九层,最上一层是八角单檐攒尖顶,楼层空旷,不设门窗,陈设简单,暗合八卦。
若是站在楼层边沿俯视而下,可将玉京城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白袍老道和上官惊虹正在凝神对局,棋盘上大战正酣。
紫衣少女吃着鲜红的石榴,去而复返,那只布丁则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师叔,小道士醒了。”
两人都没有抬头。
纵横交错的十九道棋盘上,此时白子略胜一筹,这是老道第一次执黑。
紫衣少女靠近定睛一看,顿时瞪大眼珠,这棋局咋看都像是一团乱麻啊。
她惊得目瞪口呆,正吃着的石榴子儿,有一颗咋然落在了棋盘上。
上官惊虹抬起头,神色和蔼道:“蒋师妹,你说这颗石榴子儿当不当弃?”
白袍老道捡起那颗石榴子儿,握在手心,在石榴子儿处落下一颗黑子,没料到,倒是给他误打误撞地下了一手好棋,上官惊虹突然就感到了危机,却是不急着沉着应对,厚颜笑道:
“国师,我家那位老祖宗要请青雘山的贵客喝酒,且容我悔一棋,我便告诉国师,他们喝酒的地儿,如何?”
大乾棋风盛行,棋坛分南派、北派和帝京派三派,共计有大国手十八。周汝亮、李一中、颜伦为三派最具代表者,成名已有数十年。
在玉京城年轻一辈中,用棋称得上超凡脱俗者,还得看太学院棋阁褚弈秋,算是如今的玉京城中帝京一派最有希望登上星弈山的人。
其实,白袍老道赵扶摇和二品捉妖师上官惊虹的棋力不分伯仲,也就不难怪经常会杀得难舍难分了。
这一盘棋最终以老道士艰难险胜。
白袍老道宽袖一挥,棋盘回到原处,他拍拍屁股起身,神清气爽。他从紫衣少女手上掰下几颗石榴子儿送到口中,砸吧两下:
“若不是答应婷儿戒酒了,老道非得去问问那老鳏夫一句,孟鱼龙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会上他的贼船。”
紫衣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舒适的愉悦。
上官惊虹起身后,立于摘星楼槛栏处,遥望层城,丹楼如霞,道:“恰逢其数,非是偶然。”
白袍老道怔怔地看着那台浑天仪,喃喃道:“三日并照,河水大出,所过之处,亡地空邑。”
“婷儿,告诉三宝一声,去请长宁殿那位来一下摘星楼。”
紫衣少女带着布丁下了楼。
申正——涒滩,万物吐秀,倾垂也。
京兆府,后堂。
孟怀安、典夔、郑开封、陆升象、商庆、东方晞、陈柚子、秦时钺和陆丞九人再次齐聚一堂,时间刚好过去两个时辰。
这几日天气炎热,堂内闷热,府尹陆升象烦躁的情绪夹杂着汗水。
秦时钺见状,便命人去丰乐楼买来了“冰雪甘草汤”,此汤用甘草、糖、清水熬制,放凉后再加入碎冰块,饮之清凉爽口,嘎嘎安逸!
在玉京城中,诸如“冰雪甘草汤”的冷饮还有:“冰雪冷元子”、“生淹水木瓜”、“凉水荔枝膏”、“雪泡豆儿水”、“雪泡梅花酒”。。。。。。
《大乾·地理志》有记载:“南境产一瓜果,若离本枝,一日色变,三日味变,则曰离支,今曰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