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出的话就是规矩。”商庆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桀骜且不容置疑的光芒。
堂内众人的目光,顿时聚集在他的身上。
安静地站在一旁,犹如木头人般的小捕快东方晞,眼眸中顿时爆发出一丝异样的光彩,陆丞的脸上则有一丝丝崇拜和向往。
陆升象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商庆要得是能碾压一切的绝对权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可以阻挠。
“典都尉,您的意见呢?”他先问典夔的想法。
典夔嘿嘿一笑,“陆府尹放心,俺听俺二弟的,他说啥就是啥,说怎么做俺就怎么做。”
陆升象闻言,心中猛地一惊。
不过陆府尹还是迟疑了一下,如果这小子继承了他父亲当年那般行事风格,真要行事没了顾忌,很难想象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陈府丞,秦捕头,从此刻起,你二人全力配合商大人行事,京兆府所有的主事、捕快、衙役、白役、干吏都听商大人调遣。”
府丞陈柚子求之不得。
对于秦时钺来说,若是在即翼山之行还没发生前,肯定第一个不答应,然而昨夜在沧澜江边因商庆一首诗便突破到八品境界后,态度已是判若两人,自无不可。
堂内最终达成一致意见,由商庆负责指挥接下来的“引蛇出洞”的部署。
商庆招了招手,示意众人靠拢过来,东方晞故意站在了他身边。
商庆手指沙盘,开口道:“我昨日与典都尉、郑将军从布政坊顺渠而下,经过延寿坊、和善坊,最后在太平坊郑家的渡口上岸,对沿途所有的渡口都分析过。诸位,请看这里。。。。。。”
他指着沙盘上的葫芦庙。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一处。
“商大人,这里是葫芦庙,荒废多年了。”陆府尹不解。
商庆微一侧头:“陆大人,听说前内阁辅臣贺辞章与葫芦庙住持相交甚好?”
陆府尹略一思索,立刻如诵书且无窒涩般答道:“葫芦庙是十方寺,供奉弥勒佛,住持叫定俭法师,是庙里第九任住持。葫芦庙是小寺庙,从不接待云游的僧人。贺辞章到了中年之后,开始信佛,时常去庙里礼佛诵经。后来,只要来葫芦庙的云游僧人,他都会请住入府。。。。。。。”
商庆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府尹也信佛?”
陆生象说道:“吾乃读书人,读的是先贤圣人之言,不信佛。”
“葫芦庙与布政坊之间的夹墙是何时存在的?”商庆问道。
陆升象伸手扫了一下沙盘的全貌:“玉京城内地势错综复杂,诸坊之间有水陆渠道,城墙之间有夹墙,桥下有沟,坡旁有坎,各种隐门、暗渠、夹墙通道数不胜数,要说是何时存在的,还真没办法知道!”
“按照陆大人事先的猜想,顾白门是在太平坊靠岸的,从葫芦庙到太平坊乘船需要两刻钟,那时还是戌时,出门赏灯的人肯定不少,为何我们在延寿、和善、太平三坊没有搜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商庆说完,停顿一下,突然话锋一转:
“那有没有可能,顾白门可能藏身在布政坊!”
众人被他的大胆猜想吓了一跳,尤其是孟怀安,他知道这句话背后隐藏的信息,急忙开口道:“商庆,你会不会搞错了,卢公可是一直支持我们的。”
商庆见此,没有继续说下去,当然此话他绝不是空穴来风,随口一说而已。
至于到底如何,是否如他猜想一般,这一切还要等拿到郑府那边的消息后再做决断。
“典都尉,郑将军,陈府丞,秦捕头,有劳诸位挑选精兵强将,精干好手,摸清观星坊内的所有地形地势。孟大人,我们回一趟司里去见司主。咱们分开行事,两个时辰后,在此地聚合。”商庆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一举一动间已初见掌权者的气势。
话音刚落,此时,堂外传来报时的洪亮嗓音:
“巳正,万物皆炽盛而大出,霍然落之,故云荒落。”
临近正午,阳光明媚,有蛇悄悄潜伏于草丛中,伺机而动,只等时机成熟,张开獠牙,发出那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