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次睁开眼,十三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被褥间,全身所有伤口都被处理过,周围环境非常陌生,不像是冥州的风景。
玉识君适时踏门而出,见他瞪着一双红眼睛,眼神警惕,于是伸手拂过他的发间,声音轻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十三。”十三含含糊糊道。
“时安?”玉识君挑眉道,“好名字,惟愿天下人时时刻刻安定如此,你的父母对你一定有很大的期望吧?”
十三:“……嗯。谢……”
“姓谢?所以是叫……”玉识君放慢语调轻轻喊出一个名字,“谢时安?”
十三的道谢卡在嗓子眼,就这样被堵了回去。
玉识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闹了多大的误会,还在赞叹:“当真是个好名字啊。”
十三低头沉默地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扇儿呐。”玉识君拍了拍他的头,“若是孤身一人,不妨在四方净土住下,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我见你灵根优越,可愿尊我为师?”
他的声音没什么逼迫的意思,仿佛只要听见半分不愿,便绝不强求。
怎会有人不愿呢?怎会有人拒绝得了呢?
谢时安不顾玉识君的阻拦,跪下向他行了完整的拜师礼,抬眼喊道:“师尊。”
两个字在嘴里过了一遍,却仿佛辗转了千万圈,喊出口之前,谢时安从不知自己的心跳可以因为两个字死灰复燃。
在这一刻,他找到了新的意义。
他赌对了。
【作者有话说】
方随:……荒谬!
◇心尖上的兔子
原来从见面的第一眼,算计就已经开始了。
两人的相遇都在谢时安的计划之中,可方随发不出半句指责,比起说“算计”,可能用“豪赌”形容要更为恰当,谢时安用一场豪赌把自己赢给了方随之,赌上的是自己的命。
后来谢时安一直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徒弟的角色,不曾逾矩。
他深知自己比不上纵青珩的美貌天赋,也不如他会撒娇。
纵青珩与方随之相识更早,早已种下了深厚的情意,不管是自己,还是后来的三徒弟林昭,都插不进去这段专属于两个人的感情中。
纵青珩信手拈来软下语气的一句“师尊”,足够他学上十几年,方才能够达到三分相似。
他在兔子窝的时候,光是活着就要拼尽全力了,实在学不会那般放纵,久而久之,他便也放弃了。
既然做不了方随之心尖上的人,那他就做方随之心尖上的兔子。
他知道方随之拒绝不了他的耳朵,他毛茸茸的身体和粉嫩的肚皮,即使这其中无关爱情,只要他能够一直窝在方随之的怀里,就算那人的心中藏着另一个人,视线也能偶尔落在自己身上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