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原花梨涨红了脸色:“不方便!”
“伤在看不到的位置,正好我还能帮你上药。”安室透没管她拒没拒绝,直接推着她进屋,顺手把门关上。
桃原花梨双脚钉死在玄关的位置不肯再往屋里挪动一步,客厅很危险,坚决不能到客厅去,否则便会想起之前那次不好的记忆。
安室透见她死都不动了,也不在意这是在玄关,直接扒开她的外套扔在一边。把人抓过来像摆弄一个布娃娃一样翻来覆去看着她身上有哪些地方受伤了。
“你未免太失礼了吧!”桃原花梨也有点生气,“哪有这样直接扒衣服的?!”她的裙子领口有点大,只能双手护着胸避免春光外泄。
安室透在她手臂、大腿还有小腿的位置都找到了一些淤青,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我受琴酒之托,一直注意着避免让你在训练中受伤,你倒是不在意,瞒着我加练还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光是露出来的皮肤,都已经找到不少伤痕了,安室透放开她,眼睛盯着她的睡裙,“下面还有多少伤?”
“那不关你的事吧?!”桃原花梨护着自己警惕地看着他,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抵上墙,“再下面的伤,就不方便给你看了。”
“不方便?”安室透反问一句,“有什么不方便?我哪儿没看过?”
“那是以前!”桃原花梨强调,“我们现在已经分开了,当然就不方便了,这种事不会还要我教你吧?”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安室透没理会她说的话,目光放在她身上仅存的一件衣服上。
桃原花梨:“!!!”
她一惊,安室透来真的啊?!她抬头看了一眼仇恨值,还停留在99点没动,但这个样子……跟黑化了也没什么区别吧!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她试图提醒他,“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以后,你是怎么想的还记得吗?虽然不是你的错,但你同样觉得痛苦自责,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她觉得既痛苦又自责,痛苦于安室透的一切转变都是因为她的干预,自责于她改变不了他现在的境况。
安室透突兀地笑了一声,桃原花梨心下一沉,觉得自己选错了话题。
“你也知道之前那件事让我痛苦吗?”他轻声问,“那你又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反复挣扎了多久才说服自己接受这件事吗?”安室透轻笑,“我觉得你心地不算完全坏掉了,想要好好把你引入正途,可是你自己就做了决定把我扔下,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
桃原花梨一愣,好感度不是已经归零了吗?怎么他还会为分手这件事痛苦吗?
“你……难道喜欢我吗?”她惊疑不定地问,眼睛还看了一眼头顶的好感度,依旧稳稳待在0的位置。
“我难道没说过吗?”安室透逼近她一步,她下意识想后退,但后面已经是墙壁,她避无可避。
“我说过好多次吧,我喜欢你,可是你不肯相信。”安室透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既然你不信,那我就再说一遍,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好好在一起,想把美好的未来带给你,只要你肯退一步。”
四目相对,寂静地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声。这个时候,只需要她浅浅点个头,两人就能和好如初。
她注视他半晌,最终还是将他轻轻推开了。
“你不是。”她注视着他缓缓开口,“安室透,你最初接近我时,难道是因为喜欢我吗?不是。你是为了卧底的事业,是希望我能给你提供更多便利。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你的责任心不允许你逃避,所以才假装对我很好、很喜欢我。久而久之,你把自己也骗过去了。但你承认吗?如果没有那次意外,你根本不会对一个来自组织的女人动心。”
“你现在分不清喜欢和愧疚,没关系,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清楚。想想你的事业,想想你之前对未来的规划,这只是你漫长人生中的一段插曲,等过几年之后再去看,你会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非常可笑。”
她一直觉得,安室透之所以会有这种责任心和愧疚感,是因为他现在还太年轻。如果换成七年后的安室透、甚至是四年后的安室透,情况会完全不一样。
她一边给他洗脑,同时,暗地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张昏睡卡。如果安室透要用强,她就直接让他睡过去。
最终她那张昏睡卡没有用上。安室透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笑了。
“你真的很狡猾,用一件我根本证明不了的事强加给我,还试图说服我也接受这种说法。”
“或许你说的对吧,喜欢有多少,愧疚和责任心有多少,我也分不清了。”
他退了几步,两人重新回到安全距离。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
桃原花梨愣愣地看着他头顶的仇恨值从99点回落到80点,似乎已经恢复了理智,脸上表情也重归冷淡。
“不过,为了你的练习效果考虑,如果你想要加练,还是直接找我好了。”安室透平静地说,“既然已经做了你的老师,我也不想半途而废,教出一个废柴学生,让琴酒觉得,我阳奉阴违。”
他最后把一切都归结于琴酒的嘱托。
两人重新回到了之前成年人之间那种心照不宣的避嫌状态,客气得仿佛刚才的激烈对话没有发生过。
*
第二天一大早,她顶着两只熊猫眼起床了,因为安室透的缘故,她晚上做了一夜的梦,各种各样奇奇怪怪光怪陆离的都有。醒来以后又什么都记不清。
她照常来到训练场,像昨天一样碰到了早到的安室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安室透今天的状态更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