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扶着门框单手揉着腰,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骂他什么的小动物,云雀恭弥唇角勾着,神色里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意思,好像挺期待她的更多挣扎。
近朝颜很快接受了事实,站直身体,对他平静地伸出了双手。
他看着她空空如也的双手掌心,缓缓扬了下眉头。
女生深棕色眼睛专注地同他对上,理不直气也壮,“我想过了,光给我一支拐不够,不如你一副拐都给我,你空手,怎么样?”
云雀恭弥的神色变得似笑非笑:“你倒是很敢说啊。”
近朝颜一时嘴比脑子快:“你怕了?”
少年冷哼了一声。
将两支拐都拿出来,放进她掌心的时刻,他居高临下看过去的凤眼里浮现凛冽的光,语气里也带着浓浓的警告:“等会你要是在我手里撑不过一分钟,近朝颜——”
女生眼皮狂跳,下意识地想要因为自己刚才挑衅他的话道歉。
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
却觉得庭院里的光实在太盛,都晃得她余光里全是金色。
咦。
不对啊。
她明明是背对着庭院的……
近朝颜闭上了眼睛,使劲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有突然的头晕或是别的什么症状。
直到金光从视野里退却。
她松了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刚想和云雀说刚才有些不舒服,然而睁开眼睛看到的面庞——
却是她这段时间应该只能在照镜子的时候看见的。
……
和室厅堂里陷入了一阵死寂。
直到浮萍拐“当啷”、“当啷”地掉在地上撞在一起,才有一道充满不悦的清脆女声响起,“怎么回事?”
黑发少年,或者说是此刻在这少年身体里的近朝颜,格外茫然地摇头,“我、我不知道啊。”
怎么就突然又换了呢?
而且是没有任何征兆的?
她最近明明将身体养得很好,而且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啊——
并不完全相信她神色里透露出的讯息,云雀下意识地用手背试了下额头温度。
几秒钟后。
他冷静地放下手,转过身,从长廊下唤过来一个佣人,出声吩咐,“通知司机,现在准备好车,我要去一趟并盛医院。”
佣人柔顺躬身,“好的,请稍等,近小姐。”
而真正的近朝颜,则忐忑难安地站在旁边,脑袋里空空一片,使劲反省自己最近的生活。
饮食挺规律,也没在泽田家误吃任何一口碧洋琪做的料理;睡眠方面,因为有小春、狱寺、还有能远程根据她拍照的题目给辅导的入江正一,她再没熬夜学习过,每天十点多就睡了;运动上,虽然棒球社没有通过她的经理申请,但她也一直按照风给的方法早起锻炼,连山本都夸她比之前跑得快了。
总不能是得了什么特别奇怪的罕见病吧?
近朝颜跟着云雀一起离开时,越想,表情变得越发凝重-
并盛医院大晚上陷入一阵慌乱。
许多休假中的医生都被叫回来,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多科室联合会诊——
最终,对着那十数张,查过基础血项指标、流行病、寄生虫,拍过心肝脾肺肾彩超,甚至奢侈到进行了一场全身核磁共振的检查单,院长擦着额头上的汗对豪华单人间里的少年少女鞠躬:
“真的很抱歉,云雀先生、近小姐!”
“是我们的医生太无能了!竟然无法检查出任何的异样,请问近小姐您具体是有哪些不舒服的症状呢?鄙人将竭尽全力为您延请到国际上更权威的医生来会诊。”
两人都没说话。
云雀恭弥翻着手里这份相比半年多前处处有升高或者降低指标的报告,上面一切指标都在正常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