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映默然片刻,看向他写的字,都是些经文,不由好奇,“你抄这些经文做什么?”“都是欠别人的债啊。”沈灼伸了个懒腰,庆幸自己带了把中性笔过来了,不然用毛笔写还不得累死他。白如映蹙眉,“半神让你写的?”“怎么可能,有这功夫他肯定拉着我上……咳,玩游戏。”“……”白如映就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那是谁让你抄的?”沈灼朝她身后扬了扬下巴,白如映回头一看,顿时心头一惊。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穿着一身纯白袈裟,头顶无发,只有十二道戒疤,眉心一点朱砂,衬的如仙童般灵动圣洁,叫人看了便禁不住屏住呼吸,不敢放肆。“施主有礼。”小和尚向她合十行礼。白如映也抱拳一礼,转而看向沈灼。“中洲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佛修。”沈灼笑意盈盈地介绍道。“佛修……”白如映看着眼前的稚童心中震惊不已,中洲早就有西方佛修的传说,但从未有人见过,都只道佛修一脉皆在数十万年前便已消亡在这天地间,而其中缘由怕是与当初的垣族一样——不容于天道。“垣族因其强大而不容于天道,而佛修信其所修之道而不容于天道。”沈灼手指转着笔,“看过去辨未来,这可是抢了天道的工作,所以佛修比垣族还有让天道忌惮,但到底是人族,比垣族好对付的多,所以消失的无声无息。”“过去未来——”白如映微睁大眼,就连天命一族都不敢说通晓过去明辨未来,佛修此道确是逆乱天命轮回了。她禁不住动了动喉咙,“那这位大师……”“小僧天心。”“那这位天心大师又是从何而来?”“自然是从过去而来。”沈灼指间的笔转的风生水起,面露嘚瑟,“千年前我逆时空而行至洪荒之初尽头后,因记忆被时空之力消磨,在一片荒芜的中洲大陆上迷失了方向时,凤族曾为我指了一个方向,而在那个方向的尽头我便看到了一个枯坐成白骨的佛修。”白如映心下已明白了,“那佛修便是天心大师?”“不错。”天心念了声佛号,“小僧早已死去,但沈施主却与异天道相争,给了小僧一个轮回。”“而他为我看透异天道的踪迹。”沈灼笑眯眯地接上。白如映听他二人三言两语说完却不敢真当做是什么顺带一做的小事,眼前这二人一个是天道,一个是为天道所不该容之人。“你难道不惧逆天之人?”她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一个疑问。从垣族,到西方佛修,这所有的一切皆是异天道畏惧生灵的防范之举,沈灼同为天道就不怕吗?“异天道怕逆天之人是因为它是天道,可我不怕,因为我不是天道。”沈灼在她错愕的目光里继续说下去,“而我,在天道之上。”天心道了声阿弥陀佛,从容道,“沈施主莫要装逼。”白如映:“……”沈灼哈哈笑出来,“小和尚你被小千带坏了!”白如映一时觉得无语,憋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那你……到底是何人?”这个问题只怕是整个中洲修士都想问的,沈灼到底是何人?其实这问题也只有牵机和长冥知道了。“简单来说,我是创造中洲的人,天道是我创造出来管理中洲秩序的存在,可明白了?”“明白了……”白如映忽然又沉默了片刻,才抬头认真地看着他道,“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般荣幸……”“跟我认识?”“看到你被自己创造的存在而折腾。”“咳。”沈灼脸有些红,“我跟长冥那是爱情。”白如映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我说的是异天道。”沈灼:“……”天心小和尚一脸淡定,“阿弥陀佛。”白如映沉默片刻后,自己转移了话题,“既然是你娶他,那么……他要穿嫁衣吗?”“虽然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我不会那么残忍的。”沈灼一本正经地说。白如映看着他半晌,“真的?”“假的。”沈灼默默抠桌角,“他根本不听我的。”白如映惊了,她一直以为这两人之间是沈灼做主的,“那你们平时有分歧时如何解决?”“一般没分歧,只要我不做什么的话,他一般没意见。”“……”真是出乎意料的乖,白如映心中惊诧不已,难以想象沈灼这么一个连天道都能捏死的人会这么乖顺。“你……到底喜欢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