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让我的树苗死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办法挽救,但是现在不会了,这是孩子们的树苗,它一定会活下去的。我想起了一句话:听我的,继续活下去,这样我,才会活下去。十度的话,所以,就算我们死了,也还有一颗大树,它不会死,只要继续活着,我们也不会死。“听明白了吗?它是不会怕冷的。”暮新城还在摸着女儿的头,突然发现我在原地发呆,他轻轻地给了我一个爆栗。我幡然醒悟过来,看着暮新城,看着暮淑玲。“你在发呆什么啊?”暮新城在耳边呢喃,我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语言。我笑了笑,然后把女儿递给了他。“你抱着,我回去一趟。”“诶诶……”没听见他后面的话,估计是要问我,为什么现在突然离开。我以着飞快的速度,打开了我的房间,里面有着我买了好久的围巾,还有一个鸭舌帽,再看看旁边的公鸡叫围兜,只觉得十分搞笑。呐呐呐,十度,你看那只公鸡好像被捏着忍不住叫。我又跑回去了,在小区最高的地方,他们都还在,此刻暮新城更像是全能奶爸一样,抱着暮淑玲逗着她玩。还有一个造包娃儿,直接扑在我的身上,可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因为暮新城没手没脚,被我直接带上了一个围巾,十分茫然。大夏天的,他不懂,我为什么要给他穿上一个这么厚的地方。我笑了笑,还有一个东西呢!那就是鸭舌帽。“明囡,你,你干嘛?”我笑了笑,一定认为我病了吧?大夏天的。可是我发觉,暮新城这样打扮,有着一股十度的味道。你说,长大后的十度,会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呢?他,究竟还算不算活着越南,位于沙漠边缘的一所监狱里,这里热得出奇,蒋木木抹掉了额头上的汗滴,从吉普车上下来。司机是母亲的朋友,他很热情,非常喜欢说话。蒋木木就变得相反,一路的沉默。那司机不是简单的司机,通过他的关系,蒋木木才能进去。只记得他掏出来一张类似名片的东西,然后士兵看了看,敬了个礼,然后蒋木木就跟着进去了。外面许是炎热,而里面却着实阴凉。司机走在前面,蒋木木紧跟着身后。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房间前。里面睡着一个人儿,看起来正是二十多岁的年龄,却在监狱里待着。那个男孩听见震动,一下就睁开眼睛,然后看了看外面,似乎意识到,是来看他的。他一眼就看到了蒋木木,此时的司机对着蒋木木低喃几声,然后离开。蒋一石只觉得蒋木木非常熟悉,他慢慢从床上移动,变成坐着。身上的锁链叮叮当当的响,他的动作很缓慢,站起来但是又坐下。他看着地面,似乎在想些什么。“哥……”一声悠长的声音,在寂静的监狱里无比鲜明。很少能听到这种非常精神的声音了,远处也有些罪犯看过来。蒋一石愣了愣,没有回答。他忽而看了看外面的蒋木木,想起那个司机的身份。他起身慢慢走过去,在蒋木木面前停下。此刻的他,身上不是很干净,脸上还有些伤痕,如果是眼睛的神情的话,已经从精神变成无奈。“你……现在过得好吗?”蒋一石愣了愣,他感觉心里很惆怅,说不出话还是说了出来。被自己的弟弟妹妹看到自己这种模样,蒋一石也能感觉之中别扭的气氛。“我很好,只是打算出国留学,害怕以后很难看到你,所以现在趁机来看看你。”蒋一石突然笑了笑,他能猜到外面的情况:“听你这么说,母亲的计划估计也泡汤了。”他已经放心了,但还有一点。“她怎么样了?”“她?”蒋木木显示很疑惑,突然就反应了过来,“她更好了,现在过得非常幸福,你不要担心她了,倒是你,你明明可以站出来,不用为父亲承担这么多。”“算了,我的选择,就算站出来能怎么样?”无期徒刑,蒋一石要在这里度过终身。可不是他的错。但蒋一石已经没了执念,他笑了笑,转过身去。蒋木木就在原地看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哥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说不清,现在父亲死了,罪孽已经消散了,只要蒋一石愿意,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让他出狱,不用待在这个地方。蒋木木知道,蒋一石还年轻,他还有挽救的机会。她慢慢走出了监狱,本来充满的自信却一下都被击破,她想到一个法子,可以让蒋一石出来,可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