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你了。”成雅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卓忱翌的话总是能够让她安心。只是这件事情她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如果单纯是意外那还好说,若是其他的原因……她还是要早做打算才行。这么想着成雅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脱力了一般,伸手想要撑在墙面上。“小心。”一只大手及时扶住了她,掌心的温热顺着她的手背穿到身体各处。那一刻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发软,紧接着就有一股失重感袭来——卓忱翌已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他的大手将她托起的时候,给足了她安全感。这会儿成雅窝在他怀里,苍白着脸色,连话都说不出来。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耳旁传来某人低沉又令人安稳的声音。“我送你回家休息。医院这边,你放心,有我。”无论你相不相信我。……枯黄的梧桐树叶被风吹拂着瑟瑟落下,落满了整条街道,在夕阳的映照下一片橘红的颜色。她站在林荫路的尽头,默默地望着正缓步朝着这边走过来的男人身影。她很确定这个男人她认识,但却说什么都想不起他叫什么。她想朝那人招手,手臂却沉重得说什么都抬不起来。脚步踩在干枯的树叶上,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终于,男人在距离她十几米的地方站定,他朝着这边招了招手,似乎是笑着的,本就好看的眉眼这会儿弯弯的。她忍不住皱眉头,印象里这个男人应该戴着一副银丝边框的眼镜,可面前的这人并没有。忽然,天色阴沉下来,面前的男人脸上的笑容霎时间消失了,嘴角微微向下坠着。她看到那人的脸色隐在了一片灰黑色的阴影中,唯独那双眼睛,闪过一道寒光……成雅猛地睁开双眼,脊背一阵寒凉,又湿又冷。她出了一身的汗。床边的手机振动了好一会儿,成雅才缓过神来。她迟钝地拿起手机,在对方挂断电话的前一秒接通。“喂……”电话那头的人迟疑了一下,“你怎么了,怎么听起来这么虚弱?”成雅重重地呼了口气,抬手抹了抹额角挂着的细密汗珠,“没事,可能睡太久了。”电话那头“恩”了一声,似乎对她的话并不怎么相信。成雅干脆转移了话题,“老成情况怎么样?”她说着从床上坐起来,打算定定神就去洗漱。昨晚卓忱翌大概是怕她睡不好,直接给她送回了她自己的房子。这会儿眼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是自己最熟悉的模样,成雅的心情确实稳定了许多。她努力让自己不去回想那个梦,认真地听着电话那头卓忱翌的话。“爸的情况很稳定,我打算过几天让医生给爸重新做一次全身检查,确定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好,你安排吧,费用我来出。”“……”听到卓忱翌那边半晌没人说话,成雅忍不住皱眉头,“怎么了?”“所以,你还在怀疑我。”他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让她不由一怔。成雅抿了抿嘴唇,“你想多了。一会儿我去接班,你回家好好休息。”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屋里再次恢复了她刚醒来时的寂静。说不怀疑是假的。她在梦里看到的人就是卓忱翌,那张脸她那么喜欢,怎么可能认错。明明是同样的背景,为什么这次她梦到的却是这样诡异的场景?成雅想不通,也不敢完全不信。毕竟半年前的那个梦真的让她遇到了卓忱翌,而如今这个梦是不是也在向她暗示着什么?有些时候,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成雅深吸了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起身进了卫生间洗漱。-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独立病房里的气味倒是带了点清香,大概是因为摆在柜子上的那束花。成雅垂眼看了眼那束上面还带着新鲜水珠的花,转而望向卓忱翌,“谁买的?”那人没说话,倒是听到成勋笑呵呵地开口:“我说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忱翌就让人送了束花来。”言语之间都是对这位女婿的满意。成雅笑了笑,抬眼刚好对上卓忱翌镜片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下意识地转过身去跟成勋说话:“爸,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老成摆摆手,“我没事,就是偶尔有点头晕。”“那也得好好养一段时间,最近公司里的事就交给我跟小晏,您少操点心。”“行,都听你的。”成雅这边虽然跟老成聊得开心,目光却还是不自主地往卓忱翌身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