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裴知欲拖来一张椅子,面对面跨坐在她面前,沉声说:“许羽书,我给你的东西什么时候让你还过。”
许羽书小口地喝着饮料,没吭声。
裴知欲眉头轻皱了下,像是因为她一直没出声而有点没底:“说句话。”
许羽书抿唇:“知道你最大方了。”
裴知欲笑:“那还是不如你,饮料随便给人喝。”
因为刚刚和好,许羽书罕见地耐心十足,一字一句地解释:“你进门上来就横眉冷目,态度那么恶劣,我不得帮你向别人道歉吗。”
“行。”裴知欲懒洋洋道,“昨天是我不对。”
许羽书小声道:“就是你不对。”
“下次我会注意,但你能别把我给你的东西给其他人不?”裴知欲说,“我是给你的,不是让你给其他人的。”
许羽书轻轻点头:“知道了。”
两人像是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裴知欲照常会在她没去自习室的时候,去她班里叫她,还是会帮她带东西,面对她时还是一如既往地毒舌。
但两人也都知道,在这层表面之下,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比如,许羽书在教室和他独处时,会下意识躲避他的目光。
比如,许羽书和他互呛时,无意间对视一眼后双双的沉默。
比如,许羽书给他递东西却误碰到他时,飞快躲开的手。
……
就这么不尴不尬地相处了一周,事情再度发生转机。
一天中午吃过饭,许羽书坐在方苏真的座位上和她聊天。
“上课老师讲的那题好难啊,”方苏真愁眉苦脸道,“要不是下课后顾朗又给我讲了一遍,我肯定还是不懂。”
许羽书叹了口气:“我现在就还不懂。”
“要不然我给你讲一遍?”顾朗热心道,“你和苏真基础应该差不多吧,我把给她讲的内容大致给你说一遍。”
“……”许羽书犹豫:“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班长就喜欢乐于助人,反正裴知欲还没来,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让班长给你讲一遍,”方苏真振振有词,“虽然讲一整道的时间不够,但起码能梳理梳理关键知识点。”
“行了,就这样。”方苏真不由分说强拉着她坐下来:“我去趟洗手间,位置让给你了。”
许羽书成功被她说服了,顺从地坐下来。
她和顾朗比肩而坐,共用一张草纸,顾朗一边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详略得当地进行讲解,时不时询问性地看她两眼。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动静传来,两人下意识抬头。
裴知欲单手插兜,另只手里拎了瓶还没破口的饮料,薄薄的眼皮垂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一瞬间像是历史重演,又回到了上次那个剑跋扈张的场面。
不过裴知欲这次没直接说走,而是大剌剌往前桌上一坐,一双长腿交叠荡在空中,存在感十足。
见他俩都狐疑地看着自己,裴知欲抬抬下巴,散漫道:“你们继续。”
“额……这里,”感受到他极为强烈的注视,顾朗卡了一下壳,“应该是……”
虽然裴知欲表面一如往常,丝毫没有不耐的征兆,但许羽书心里隐隐还是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