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欲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沙发上躺尸的许羽书,一边不紧不慢捡起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一边打量着房间的构造。
两室一厅的格局,由白、蓝两种颜色构成主色调,风格温馨又和谐,家具样样不落,每处都彰显着生活过的痕迹。
裴知欲环视一圈,点评道:“装修得不错。”
许羽书一听他出声,才想起她还没让人坐下。
她竭力坐起身,捞起一个抱枕扔给他,又抬了抬屁股想要给他挪个空。
裴知欲看她一眼:“脚崴着了还不老实,想干什么?”
“……”许羽书无语,“你不坐?”
“用不着你挪地。”裴知欲示意了下地毯旁边的脚凳,“我坐那。”
“……你不嫌矮就行。”许羽书又说,“茶几上有干净的杯子,想喝水直接倒,不过热水得你自己烧。”
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裴知欲把她背来的,许羽书扪心自问,做人还是得有点良心,起码最基本的招待得到位吧。
何况以裴知欲小肚鸡肠的性子,回过头反咬她一口,说她招待不周,也都是有可能的。
许羽书当然要从源头上杜绝这种可能性。
许羽书给方苏真打了个电话,三言两语说明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后者闻言,话语间的关切溢于言表,恨不得立刻飞过来。
“行行行,你待在家别乱动啊,我马上过去。”方苏真焦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许羽书安抚道:“我没事,真的没事,你来的时候路上开慢点。”
挂断电话后,许羽书一下下抛着手机,留意到站在客厅给助理发消息的裴知欲,有些心神不宁。
某种程度上来说,刚才裴知欲主动提出让方苏真过来照顾,倒让她松了一口气。
毕竟如果晚上裴知欲真留下来了,先不提他住宿的情况,光是两人接下来长时间的相处,就会让许羽书倍感压力。
在她发愣的这几秒钟,裴知欲不知从哪找出来她家的医药箱。
他翻出一支消肿药,挤出一点抹到棉签上,单膝屈起点在沙发上,弓着身子朝许羽书俯首。
男人气息像汹涌的海水一样四面八方袭来,空气里的压迫感几乎要掩盖不住。
“!”许羽书还有些天马行空的脑子瞬间警铃大作,如临大敌一般:“……你干什么?”
“你脚不疼?”裴知欲捻了捻手里的棉签:“给你抹点药。”
“不用你抹,一会儿真真来了她帮我上就行。”许羽书没受伤的那只脚胡乱蹬着,吓得一直往后缩,无奈身后就是沙发靠背,避无可避。
整个人像是炸了毛一样的猫上蹿下跳。
裴知欲似笑非笑道:“上个药而已,没必要搞得像我要对你做什么一样吧?”
许羽书双目圆瞠:“谁知道你会不会做什么。”
“放心,我这人可不像你,最喜欢恩将仇报,虽然我时间一向宝贵,但做件好事的时间还是有的。”裴知欲说。
他用手肘压住许羽书不停动弹的那只腿,然后另只手不由分说往下。
沾着药膏的棉絮强势地抵在脚踝,丝丝缕缕的热意无限蔓延,许羽书不知为何却倒吸了口冷气。
裴知欲一顿:“疼?”
说不上疼,就是……很痒,肌肤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下挠。
许羽书抿唇:“还好。”
裴知欲观察了几秒她的表情:“疼就说。”
他放轻了动作,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红肿的脚裸,手腕变换着角度,将药膏一圈圈细致涂在上面。
裴知欲接了杯凉水,灌了两口,忽然说:“你给方苏真打个电话。”
许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