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晚了,魈君已经扭过头去了,同时他也看见了荒野之上一个透明的小人,女孩在树影之间来回奔跑,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歌曲,眼前的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看清眼前的一幕的时候,魈当即露出了小猫龇牙的表情。
他在恐惧,却也在无声地威胁对方。
生性怕恐怖生物的魈差点没昏过去,能支撑着自己完全是不想在太宰的面前丢脸罢了。
透明的女孩只是在归离原附近晃悠着,没一会就消失在树根背后。
“啊,走掉了。”
太宰施施然道,相比紧张兮兮的魈,太宰就像一个悠闲的大人,过分随心所欲了些。
或许是因为知道,这只会龇牙威胁的小猫,不管处于什么风险都会保护他。
很不可思议,他居然在魈的身上看到了可靠。明明眼下的魈身高比他还要矮一小截,按照表面身高来说,他看起来应该要比魈年纪大点,可是两个人的气质却截然相反。
太宰自己的气质潮湿阴冷,不管是外在还是内里都不是能给予人温暖的类型,他给人的感觉总是如同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怎么也不肯允许太阳明媚。
这样的气质也就造就了他死寂孤独的眼神,不太明亮,也不甚温暖。
魈虽然也不是什么阳光开朗的人设,但是他内核比太宰看起来要坚定,魈给人的气场是锋利无比的,如一把可以破开任何坚硬物品的刀锋,外部干冷内部更加干冷。
他是反射着寒光的利剑,可以伤人也可以自保,只是这把利刃横刀立在太宰的面前,将刀背对着太宰,将刀锋面朝未知的风险,企图只为他开拓未来。
魈此时像是发现了他的异常,走向了看起来一动不动的太宰,他的眼里出现短暂的慌乱,金色的瞳孔猝不及防染上了他的颜色。
金色的,如同太阳一样的眼睛,真是漂亮的一双眼睛,不管是生气还是痛苦都坦然闯荡,不像太宰治,连生气都是静默无声的。
魈快步走向了他,扬起衣角,单膝跪在地面,他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搂起太宰治,手忙脚乱地拍了拍太宰黑色大衣上沾到的碎屑。
他的肩膀真是硬梆梆的,怀抱也是又凉又硬实,躺上去一点都不舒服。
太宰是个挑剔的人,对于环境也是,对于人性也是,太过肮脏的人当不了他的朋友,太过柔软的人也不行,因为他自认为本质就是一个麻烦精啊。
太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想到,这个人对他拥有非同一般的保护欲。
在他向降魔大圣求助的一瞬间,这位千年的上仙,就把他看作需要保护的对象,所以即使他开些奇怪的玩笑,也依旧选择让着他。
保护欲,这样就够了。
太宰闷闷的笑着,正好可以耍赖躺下,“我被魈摔残废啦。”
他的五官被大半的绷带缠绕着,鸢尾色的眼睛藏在碎发之下,让人一时间看不透他的心情。
魈却当了真,他在短暂的沉默后,着手检查了一番他的身体状况,脑袋鼻子眼嘴都还在呢,除了绷带有些松懈,不过魈认为绷带不算是器官的一种,暂时忽略掉吧。
掀开他的黑色大衣看一看,手枪甚至还老实别在他的腰间,并没有发现缺胳膊少腿的情况。
所以,哪有所谓的残废?
就当是脑子吧。
被他充满了怜惜的眼神注视着,太宰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也不知道魈又在脑补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魈叹了一口气,也不打算继续背着他了,太宰手脚太不老实了,趴在他的背上总要下意识拽他脖子后的带子,常常勒的他喘不过来气,还是换一种方式吧。
他的手握紧太宰的肩膀,穿过太宰的腿弯,将他整个环抱起来,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他很轻,甚至轻到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抱了个空心人。
太宰只觉得突然之间天旋地转,世界倒转,他好像躺在了魈的胳膊之间,一仰头就能够看见星空。
提瓦特的星空干净而明亮,好像被水洗过的一样,星星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太宰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不止,他被魈抱了起来。
快速奔跑后他们抵达了望舒客栈,遥远的地方,一座高挺的建筑拔地而起,柔黄的灯笼悬挂在山顶,悬挂在廊前的柱子上,照的整座建筑通红。
如同一座巨大的孔明灯,骤然展现在太宰的面前。
“这里就是璃月?”太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