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笑意更盛几分,抿唇不语。
刘彻轻轻敲他一下:“当真是不开窍。是你平阳姑姑。”
刘据:啊?
卫长言道:“你也知道平阳姑姑守寡多年。”
刘据点头。
“民间寡居者再嫁的都不少,更何况皇室公主。平阳姑姑还是父皇同胞阿姐,无论年岁几何,只需她愿意,都是不愁嫁的。
“她刚寡居那一两年,父皇就有意为她再择夫婿,她拒绝了。彼时先姑父去世不久,在世时他们也算和和美美,举案齐眉。
“姑姑对他有情,心中伤怀,无心此事。后来姑姑渐渐走出阴霾,又怜惜曹襄是自己与姑父唯一血脉,觉得他尚且年幼,恐自己再嫁,曹襄虽能理解也会支持,但难免心中失落。
“如今曹襄长大成人,在战场立有功劳,又与我成亲,成家立业全都齐了。她也该考虑考虑自身之事。
“这不,自从这意思传出去,闻风而动者比比皆是。”
这么一说,刘据就明白了,询问刘彻:“姑姑是看中夏侯家了吗?”
若非如此,即便夏侯家邀约最多,也得这边愿意赴约给机会啊。曹襄表哥不是会自作主张的人,这等档口他同夏侯家频繁结交,当有平阳姑姑的意思才对。
“谈不上看中,不过暂用他们家。”
刘据被这回答给弄懵了。
平阳姑姑并非一定要嫁,刘彻也用不着靠自家寡居姐姐的婚事来拉拢臣子。这种情况,纯看一个姑姑乐不乐意。
若非看中,何需这般态度,尤其暂用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感觉怪怪的?
卫长神色微动,约莫猜到一些,笑道:“长辈的事,少打听。姑姑自有主意。”
刘据:……瞅瞅这糊弄小孩的语气。啧。不听就不听。呵呵。
转头又是一叹:“说起来,舅母故去也有数年了。舅舅怎么没见半点动静?父皇,等平阳姑姑的事情定下,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给舅舅赐个婚?”
刘彻与卫长身形同时凝滞,几乎同时侧目,望向他的目光惊讶错愕还有点微妙的复杂。
刘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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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府。
曹襄一边为平阳倒水一边询问:“我瞧着阿母对汝阴侯似乎并不十分满意,怎么还去同皇帝舅舅说,放出此等风声,更让我与夏侯家子弟多多结交?”
“也不是让你但凡夏侯家子弟都去结交,有几个人品才学还算不错的,你顺自己心意,挑合你眼缘的就行。多几个友人一起跑马踏青,没什么不好。”
确实没什么不好。
但是……
曹襄欲言又止。
平阳轻笑:“你可是不愿意阿母再婚?”
曹襄连忙摇头:“不是。我只悔自己当初年少不懂事,没叫阿母早些再婚,蹉跎阿母这么多年。
“阿母如今有此想法,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愿意。我只是……只是觉得阿母可以选个更满意的,不必将就。”
“你觉得夏侯家不妥?”
“暂时未见不妥。论出身,夏侯颇乃夏侯婴之曾孙,开国功臣之后,系出名门。但阿母是公主,又素与皇帝舅舅亲厚。出身再高于你而言都是低嫁。
“唯独这阵子的忙前忙后,殷勤体贴,还能多看两分。但阿母若只想找个出身好,待你殷勤的,也不只他一个,多的是人可以选。他实在并无特殊。”
平阳点头。
说得对。先且不说夏侯颇是否在做样子,私底下又是何等模样,即便他是一片真心,也并无特殊。
平阳自觉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少女,早就过了春心萌动的年纪。
就是少女时期,光是殷勤体贴也不足以打动她。现在更不行。如今她要得更多。
她不是沉溺情爱之辈,但也不愿与另一半毫无情意可言,唯剩姻缘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