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瞄一眼,昂首挺胸,看不见的小尾巴摇啊摇,嘚瑟得不行。
他早就发现了,就如同他并不是时刻都能看到弹幕一样,弹幕那边也不是时刻能看到他。何时看得到何时看不到完全随机,毫无规律。
但他明白,只要他把这些东西全部摊在明面上,弹幕总有看到之时。譬如现在。
哈哈哈,吓死你们,吓死你们,就是要吓死你们!
嗷嗷。
看着弹幕震惊到乱码的情景,刘据忍不住嚎一嗓子,整个人都微微摇晃起来,就差手舞足蹈了。
刘彻侧目:“怎生这般高兴?”
刘据眯眼:“我头一回准备节目,还是特意为父皇准备的,马上就要上场,当然高兴。”
借口找的不错,刘彻没怀疑。
那头已经有人推了表演用的道具过来。好几个木桩子以及一个足有五六丈高的三椎体木架。木架之上放着个硕大绣球。
席间众人议论纷纷,十分好奇这是做什么。
下一瞬,锣鼓响起。
二三十只“狮子”自四面八方涌来。黄的、白的、粉的、青的……各种颜色,硕大的毛绒头罩,一对对铜铃般的眼睛,“胖乎乎”的身子。
他们踩着鼓点,一蹦一跳走上台,一会儿朝左歪歪头,一会儿朝右歪歪头,好似对什么都稀奇,不时还举着“前爪”打招呼,将那股调皮可爱劲表现得淋漓尽致。
“狮子”们你蹭蹭我,我蹭蹭你,十分亲昵。忽然场外一个绣球丢过来,“狮子”们爱不释手,喜不自禁。他们手舞足蹈,甚至有几个还漂亮得来了个后空翻。
可惜绣球只有一个,很快“战争”开始。
“狮子”们打斗、抢夺,黄色的狮子抢到绣球,高兴地摇头晃脑,怕别人追上来,顶着着绣球纵身一跃,腾空跳上梅花桩。
那梅花桩可不矮。尤其桩面狭窄,一桩与一桩之间距离较大。
没有二次借力点,直接跃上,且“狮子”还能在梅花桩上行走自如,从这根跳到那根,动作灵敏,无一失误。
席间叫好声不绝,有些“入戏”深的甚至屏住呼吸,为“狮子”担忧,生怕他掉下来。
可“狮子”并没有,相反,有他起头,一只又一只“狮子”追赶而来,同样跃上梅花桩。
他们不只在梅花桩行走,还继续在梅花桩追赶、打斗、抢夺。
“战争”越来越激烈,以至于一个不注意,梅花桩倒了。
狮子们愣了片刻,个个怒目而视,虽无声,众人也能明白这是你怪我,我怪你。也因此,自梅花桩下来,争抢得越发厉害。
眼见黄色狮子即将力压群雄,突然从旁边杀出个“程咬金”。一只金红二色相间的狮子蹿入战局,一个纵身便将绣球夺了过来。
他站在一边,与一众狮子对峙,微微仰头,得意非常。
这显然不是与狮群一伙的,是个外来货。此举自是引发众怒,让原本打成一团的狮子瞬间同仇敌忾,一窝蜂涌上。
战局瞬间升级。若说此前的“打斗”尤带着几分玩闹意味,此刻的“打斗”便是真架势了。招招用力,式式逼人。
没多久,众人都发现了场面上是在干真架。便是如此,金红狮子以一对多,仍旧不落下风,力压全场。
绣球稳稳拿在他的手里,根本没有旁人的机会。可他压根不在意绣球,将为首的黄白粉青四狮踢翻之后,便将绣球揉扁掐烂扔出去。
我之珍宝被人弃若敝履。狮子们越发癫狂,俨然要与金红狮子不死不休。
金红狮子抬手阻止众人,指指木架上的大绣球。指手画脚一顿沟通。仍是哑剧,没有声音。但举手投足,配上鼓点与各种动作就是能让观众们明白,这是立下比试,看谁先拿到大绣球。先多夺得者为狮王。
狮子们欣然同意。一场更为激烈的战争自此开始。
金红狮子第一个冲向木架,顺着木杆往上跑。不断有其他狮子追上来,大家你追我赶,你拉下我,我超过你。
不断有狮子自木架掉下,滚落在地。
不管局势如何发展,狮子们如何狂妄,金红狮子始终在第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很快他立于木架之巅,俯瞰脚下,再无狮子有余力爬上来。
他伸手一拍绣球。绣球打开,绽放成一朵荷花,荷包内万千细碎彩绢迸发出来,随风撒落。自荷花底座之下化除一副横联:愿我大汉山河壮丽,海晏河清;愿我陛下千秋万岁,天庭永昌。
与此同时,金红狮子将狮头摘下,露出真容。
那是一个少年,身姿挺拔,容貌隽秀,笑靥明媚,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