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禾月打个哈欠,“飞机上没睡好。”
禾月拖着疲惫的步伐,来到了分配给他的居住的房间,将沉重的行李随意地往地上一扔,打算先睡上一觉。
然而,当他躺在柔软的床上时,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
平时习惯了与铁肠一起睡,此刻床上少了那熟悉的温暖和特有的气味,让他感到格外的不适应,入睡也变得异常艰难。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最终只能带着一丝挫败感愤恨地坐起身体,低声咒骂了一句:“白痴。”
才跟铁肠一起睡了几个月而已,怎么就习惯成自然了?
他暗自责怪自己太过依赖对方,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出息。然而下一秒,他还是伸手拿过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盯着那空白的屏幕和空荡荡的收件箱,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升起,他恼火地伸手锤了一下床铺,发泄着内心的烦躁。
“混蛋。”他咬牙切齿,铁肠为什么不给他发消息,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想到临行前铁肠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再对比现在对方毫无动静的状态,禾月心里生出了几分怀疑。
难道说,铁肠之前挽留他的那些举动都是装出来的?或者,铁肠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在外面另寻新欢?!
这些念头让他心烦意乱,但这之后,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禾月以为是服务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喊道:“谢谢,不需要客房服务。”
门外的敲击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加急促而坚定,仿佛门外之人有着非见不可的理由。
他皱了皱眉,疑惑与好奇交织,最终驱使他强打起精神,拖着沉重的步伐打开了房门。
门外,铁肠那张熟悉的脸庞赫然出现在眼前。
禾月一愣,大脑短路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你?”
铁肠显然是预料到了禾月的反应,不等禾月多问,他便一把抓住禾月的手腕,将禾月推进屋内。
他将禾月按倒客厅的沙发上,自己的身体也随之压了上去,随即,他以一种近乎本能、轻车熟路的方式,吻上了禾月的唇,带着某些急不可待。
禾月仍旧在怔忪中,当感受到对方唇间的温暖与熟悉时,理智很快又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猛地推开铁肠,急切地提醒道:“门!门还没关!”
如果一幕被同样住在酒店的其他同事撞见,那可就是百口莫辩了。
铁肠似乎不在意禾月的担忧,他一手捏住禾月下颌,几乎是以一种霸道的姿态重重噬咬着他的唇,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碾碎吞下。
空气中弥散着充满占有欲的熟悉气味,被四周的高温蒸发殆尽,让禾月感到一阵眩晕。
当他终于被放开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只能轻伏在铁肠的肩头,微微喘息着,试图平复自己的心跳。
铁肠的手背轻轻划过禾月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与刚才的激烈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低声道:“好了,我要走了。”
禾月此时脸上还泛着一抹淡淡的红晕,他用手掩住嘴,诧异地抬起头来,问道:“去哪儿?”
铁肠平静地回答:“坐飞机回国,因为我明早还要上班。”
他语气平淡,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笨蛋!”禾月急了,用力地戳了戳铁肠的额头,“坐飞机要十几个小时,等你回到总部,天早就亮了,你哪里还有时间睡觉?!”
“对了,还要留出睡觉时间……”铁肠沉吟了片刻,然后坦率地表示:“我没想到这点。”
禾月又好气又好笑:“你没听说过‘视频通话’这种东西吗?”
然而铁肠却紧紧抱住他,低声道:“但我不想只用视频跟你通话,我想见你,我想闻你身上的气味,哪怕只是一面——”
“轻……轻一点!”禾月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你再用力的话,就要去地狱见我了!”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铁肠一直没给他发消息——因为铁肠一直待在飞机上,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铁肠就是这种脑回路清奇的人,他并不觉得“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只是为了跟恋人见一面再返回”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对他来说,能够亲眼看到禾月,亲耳听到他的声音,就已经足够了。
禾月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承载了所有的无奈与妥协,最终化作一句轻语:“算了,帮我收拾行李吧,我这就跟你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