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月:“不行!”
铁肠低下了头,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抱歉,我记住了。”
禾月:“以后还敢碰我吗?”
铁肠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抬头望向禾月,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诚实的表示:“难说。”
禾月:“难你个头!在外面站好,对,立正,在我消气之前你不准动!”
铁肠顺从地挺直了身子,立正站好,他望向禾月,眼中闪过一丝询问:“你什么时候消气?”
禾月:“等着吧你!”
*
禾月回到卧室,带着满腔恼火,将自己摔在床上,继续睡觉。
可惜,身体的疲惫并未让他陷入沉睡,反而在这寂静的房间里,让他的思绪更加纷乱无章。
他有种预感:继续跟铁肠待在一起,会造成很恐怖的后果。
该死,他应该催促一下条野,让条野快些带他出国。
但他又有一丝犹豫——如果铁肠回到军警,岂不又要变成没感情的工具人?
禾月心中泛起一丝恻隐之心,但一想到刚才的事,他又升腾起一股恼火。
在一正一反两股情绪的冲撞之下,他选择了钻进毯子里。
嘁,想那么多干嘛,先睡一觉再说。
他就这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似睡非睡之间,突然听到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下雨了?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禾月猛地坐起,迅速来到窗前。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窗外雨幕如织,而铁肠还站在草地上,他站在那儿望着夜空,浑身被水浇的湿透。
但他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站着,只见他左胳膊抬起来,又将左手伸到了屋檐下面,似乎尽量不想让自己的左手被弄湿。
禾月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铁肠的左手正攥着那只三花猫玩偶——他是不想让雨淋湿玩偶。
见此,禾月心脏以一种怪异的频率颤动了一下。
“笨蛋。”他暗暗骂道,那么丑的玩偶,有必要这么爱惜吗?
想到这儿,禾月抓起玄关上的伞,冲了出去。
“你白痴啊!”他指着铁肠一顿骂,“你不知道进来躲雨?”
铁肠转头看向他,低声解释道:“你让我不要动……”
语气中带着一丝无辜与坚持。
禾月:“现在知道听我的话了?!”
*
禾月咬牙切齿地将对方拽回屋内,扔到沙发上,又丢给对方一条毛巾,命令道:“擦干!”
因为淋了雨,铁肠身上的伤口又要重新处理。
禾月粗暴地撕开对方身上染湿的绷带,骂道:“你个浪费绷带的混蛋,你就一点都不害怕伤口感染死掉吗?”
“害怕?”铁肠摇头,眼睛里是无所谓的淡然,“我好像从没体会过。”
在印象里,他似乎没惧怕过什么,即使小时候教官凶恶地训斥他,他也只是感到茫然而已。
他困惑于自己为何总是做不到完美,不解于为何总要承受如此严苛的要求,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退缩或恐惧。
铁肠沉吟起来:“害怕……是像嫉妒那样的情绪吗?”
禾月板着脸,嘴角微微一撇,“差远了,害怕,是一种更加普遍的情绪,而且它不分年龄、性别和身份。”
“有些人害怕蚂蚁,有些人害怕蟑螂,小孩子害怕上学,成年人害怕没钱,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
说着,禾月勒紧铁肠胳膊上的绷带。如果换做普通人,肯定会痛的哇哇大叫,铁肠却毫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