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声尖利、可怖,环绕在木制的横梁上,回荡在目睹了岁月变迁的老屋里,凭空掀起一阵阴风,让所有人感到莫名的恐惧从皮肤的每一个毛孔钻进身体。
她想起了过去的一些日子,那些她曾经以为完全忘记的时光。
在死亡、血肉、呼号和悲鸣中穿梭的日子,每天都有无数的生命灭亡,毁天灭地的动荡无时无刻不在发生。那时候,宇宙只有似乎永无止境的暴力带来的一点声音,随即而来的就是灭顶的死寂。
也许刚开始,她和族人们是享受那种在斗争中激发的快意,它们确实是品味杀戮的。
但在那次差点被灭族的超级大战中,原来乐于沉浸在这一切的大家逐渐到达了临界值,终于体会到什么是恐惧。
死亡不仅仅是追在你的身后,它会超越你,在你的未来等待你。
从当初宇宙最混乱时期活下来的生命很少,时星算是一个,所以后来每当舒憬的母星政权指责它们太野蛮,她总是嗤之以鼻。
她以为,对于地球来说,在同等发展水平之中文明评级较高,受到联合会的保护,不应该出现大范围草菅人命的情况。
但是她错了。
“我不存在,所以根本没有人救她们,没有人给她们讨公道,这个世界真是棒极了,哈哈哈哈哈!”
“够了!真是够了!”
从她出生起,从安树试图扔掉她起,这个世界的生命本就不值钱。
她狂怒的表情似乎是触动了祁岳山,他看向宫玄英,终于明白她为何如此推崇她。
“时星……”
他伸出手想要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却被一把挥开。
“时星!你到底有没有礼貌!”
时老爷子见祁岳山的手被打开,对这个孙女的反感达到了顶点:“你那个所谓的朋友,要是不贪慕虚荣想傍上豪门,轩辕诚能害得到她?说白了,就是你们这些小民贪心,在自作自受。就像这么多年你在徐家接受的教养一样!”
“教养?”
她咕哝一声,脸上突然露出一阵笑意,似乎十分欢欣,但眼中的冰冷只有祁岳山和宫玄英看见了。
“原来你们还在乎这些啊?你们的教养只是限定在你们上等人内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