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门而出后,他癫狂地在院子里打滚、抓起地上的土抹得满身都是,接着他走到了房子后面,想要爬进屋内。
他看到了后院里摆着的洗衣机。
洗衣机。
凄厉的惨叫划破天空,然而安家早已搬离了原来的住所,现在住的是偏远郊外的一处土砖房,周围只有荒了的地和树林,家里人也都出门了,没人听见他的动静。
傍晚,回到家的安国栋发现柴火间的门锁被破坏,里面的安树不见踪迹,他遍寻四处,终于顺着院子里凌乱的痕迹找到了他。
他在洗衣机里。
安树整个面部呈现青紫色,犹如一颗变异的蛋,他双目迸裂,血液浸满了眼眶,顺着脸颊留下。
临死前,他拼死了缩紧手脚,想要钻进洗衣机,他的四肢全部骨折断裂,扭曲着以非人的姿态摆放在滚筒里。他的脚塞在口中,被自己咬得稀巴烂。
安国栋只来得及大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事后,法医在安树的喉咙里面发现了非常多的血沫,有的是因为扯着嗓子嘶吼导致的,有的是被肺里呛出来的。
他七窍流血,肺部莫名其妙发现了很多积水,还表现出了其他的溺水症状。
安家的人全部需要接受调查,曾经的案底也被警方翻了出来。
因为安树的死因极为蹊跷,不像是自杀,还存有很多疑点,并不能排除寻仇的可能性,于是找到了徐慧兰去警局接受问话。
经过调查,徐慧兰以及家人当时都在清源市,距离水洋镇有几小时的车程,同时没有任何雇凶的迹象。
而当年的“受害人”时星,还在更远的阳光基地参加初一新生社会实践呢。
无论警方对待结案报告是如何苦恼,这确实是一起精神病人精神崩溃导致死亡的案件。
除了它比较极端之外。
时星接到徐慧兰电话时,没有被告知安树具体的死因和现场情况,是她自己趁晚上睡觉把壳子丢在宿舍爬去水洋镇看的。
时光倒流看完了安树“自杀”的全过程,她真心感慨了一句:精彩。
十分戏剧化,十分符合她母星的美学。
房顶上淅淅索索的声音将安国栋吵醒了,老爹的死让他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也会被寻仇。
他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接着,一道黑色的暗影出现在窗户外面,将他吓得心神俱裂。
“救、救命!”
他“噗通”摔下床,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行着,夺门出了房间。
然而,透过客厅的窗户,他看到了有两条黑色粗壮的树枝似的东西扒在房子的外墙上,正当他想要看清楚时,那东西动了。
黑夜里,无数闪闪发亮的眼睛睁开,泛着绿色的幽光。
那不是传说中山里的狼群,而是来自同一个存在,一个趴在房顶上,垂下了数十条触手,将屋子团团围住的怪物!
“啊——”
……
社会实践结束后,九月初,格物中学正式开学,时星开始了作为初中生的崭新生活。
叶一啸没有如尹半夏担心的那样对时星死缠烂打,经过了前几日的篮球赛,他在整个学校都出了名,收获了一大票喜爱他的女生。
总有那么几个别班的女生偷偷来门口偷看,跟别提班级里了,他忙着社交,每天只有上课的时候偶尔能挤出时间和她搭讪几句。
他为此颇为得意,有意无意地还要假装不经意地看时星一下,虽然自以为掩盖得很好,但还是全部被她捕捉到了。
舒憬拿起书,盖住了她在桌子上乱爬的触手。
“耐心,耐心。”
“也许你们的种族没有愤怒这个基因。”她强忍着杀人的冲动,嘴角带着扭曲的微笑冲着他露出一个邪恶的表情,“但是我们种族的基因全是由愤怒组成的。”
好像还嫌不够似的,叶一啸从人群中挤出来,把几个精致的礼物丢进抽屉里,说道:“哎,那些叽叽喳喳的女生真的很吵,你觉得呢?”
时星依旧在和舒憬对视,没有理他。
怀疑慢慢在他眼中凝结,他转过头,冷飕飕的目光从舒憬身上掠过,再次离开座位。
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