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是夏天,前几日她让王娟和徐慧兰去订购了一箱子的冰糕,放在自行车后面,到附近的少儿宫门口卖给补习上课的孩子。
在她的规划里,挣的钱是要给安耀祖安耀宗两兄弟娶媳妇的。
安树陈小芳虽然年纪大了,可他们镇子上也没退休的概念,都是干到老了干不动为止。
之前他也算是安家的一个劳动力,可自从他入狱以来,就等于安家少了一个人赚钱。
“咱家到底有多少钱,你给我老实交代。”等其他人都走了,他拉着大儿子去了后院,悄悄在耳边问道。
“还不是国兴的事嘛。”两年过去了,现在已经三十岁的安国兴依旧没有娶上老婆,整日在街头网吧台球厅混日子,对此家里人也颇有微词。
奈何陈小芳对三个儿子是一样地溺爱,老大老二也不好说什么,只把老三当空气。
陈小芳琢磨着,想要咬咬牙凑个一万块的彩礼,看能不能找到人家。
他们家遗弃孙女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水洋镇上下,她便计划着去别的镇子找媒人相看。
安国强的生意不好做,安国栋也挣不了几个钱,最多给陈小芳两千块的支持。剩下有五千块陈小芳可以从她和安树的存款里面出,最后的三千,就不得不想办法了。
听到家里这么缺钱,更加坚定了安树弄走时星的想法。
他也不表现出来,只对儿子说道:“我出去随便逛逛。”
他离开家门,根据安国强的指引,找到了在少儿宫门口卖冰糕的陈小芳。
临近中午,有些课外班已经放学了,三三两两的学生们围在各种卖小吃糖果的摊贩前,冰糕尤其受欢迎。
陈小芳算是有些做生意的头脑,大半箱的冰糕都空了,正擦着汗呢,就看到两年不见的老头从路口走来。
“你怎了来这里了?”没什么阔别已久喜相逢的戏码,她直接问道,“大热天的,你不好好待在家里?吃午饭没?”
“没,你先给我个冰糕解渴。”
等下课的学生都回家吃午饭后,两人才边说着话边往回走。陈小芳推着车,安树背着手走在她旁边,聊起这两年的事情。
“老婆子,我在里面琢磨了几回之前的事情。”他说,“也怪我们没经验,平白无故被抓进去。那些人不懂我们的家事,不懂我们的苦处,就来干涉我们,是在太可恨了。”
“是啊,你不知道街道办和居委会是怎么批评我的。还有邻里那些碎嘴的家伙,各个都看我们家的笑话。”陈小芳也抱怨道。
“那你看,难道我们真就好好养大安星?”安树自己不说,只试探性地问老婆。
“这怎么行?”她立刻道,“我现在已经看老二老婆不痛快了,整天板着个脸,看着就晦气。还有她那个女儿,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鬼里鬼气的,可疑的很。”
“你今天是没看见,等徐慧兰回来了,我保证你看那个小丫头片子也不顺眼。”
陈小芳想了想,搓了搓胳膊上的皮肤,大夏天的好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让人瘆得慌。而且,你知道那个丫头几乎不怎么说话吗?可好像跟她娘还有胜男几个在密谋什么似的。”
她基本没听到、看到时星想要什么东西,但徐慧兰总能照顾到她的需求。她看安胜男一眼,安胜男就好像能理解她的想法。
诡异得不像是人。
听她这么说,安树嘴里骂了一句:“真是晦气的东西,早晚给我们家带来灾祸。”
“是啊,最近除了今天,都没赚到什么钱。”陈小芳恼火地说,“你知道老钱家买了新的洗衣机吗?我上周去看过,是什么……外国名我不知道,总之是进口货,可高级了。”
“我记得老钱不是腿脚不好早就干不动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