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样,她还是失去了三根手指。
自责、内疚和后悔已经足够击垮徐慧兰,在二哥的葬礼上,哭得撕心裂肺的父母和二嫂、姐夫仇视的目光也令她绝望。
她不该打这个电话,不该向娘家人求助。
如果她老老实实呆在安家,大姐就不会残疾,二哥也不会死。
都是她的错。
“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吵吵闹闹,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是啊,如果她在生下安星后,努力努力给安国栋生个儿子,是不是就会幸福了?
时星不会给徐慧兰做出这个决定的机会,她看安家人都不顺眼,也不耐烦总是自己去操控安家人,麻烦。最好的就是,让徐慧兰自己有能力对抗安家。
这样一来,她就不能孤军奋战。
先保住她的家人再说。
徐慧兰走到街上,寻思着先找辆三轮车去长途车站,坐车到隔壁镇子,然后再转车去白沙镇。
也许是她大包小包和满脸愁容比较显眼,开车路过的林月焕一眼就看到了她。
同是抱着孩子的女性,她不由地感同身受,想要帮这个看上去有困难的女性一把。
“望飞,停个车。”
汽车“吱呀”一声在路边停下,林月焕探出头去,对徐慧兰问道:“大姐,看你带这个孩子很辛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徐慧兰闻声抬头,就看见面前停了辆宽敞、高大、充满气势的豪车,透过窗户,里面是位在床边半躺半靠的女性。
她的身边是个穿着护士服、抱着婴儿的年轻女孩,前座开车的是一位英俊的青年男子,副驾驶坐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在豪车的后面,还跟着辆救护车。
“没什么,我、我……”
徐慧兰结巴了两下,险些没找到自己的舌头。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些非富即贵的人说话。
“别担心,我们也是看你在路边好像遇到了苦难,才来问问你的。”时望飞接替了妻子说道,“看你也抱着孩子,想必很不容易吧?”
她不吭声地点着头。
“你是要去哪里吗?”林月焕从她的装束上推测着,“我们也要离开水洋镇,说不定可以送你一程?”
她吓到了,连忙摆手:“这怎么可以?”
林月焕露出温柔亲和的笑容,声音轻飘飘的像是羽毛,又好似清风:“我们都是妈妈,就当做是种缘分吧。”
在两人的劝说下,徐慧兰终于冷静了不少,她哄了哄哼唧的时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白沙镇?”时望飞看向身边的中年男子,“赵院长,你知道怎么走吗?”
“我们去清源市的路上会经过一个交通枢纽,那里有直达的公交,才二十分钟。”妇幼保健院的院长回答,“我年轻的时候去那里给人接生过。”
林月焕的笑容更大了:“那就好,你愿意搭我们的顺风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