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是在做什么呢?
时星对人类社会的了解,仅限于两个月来当车载小植物的经历,所吸收的知识源于林月焕和时望飞的交谈。
她知道医院里有医生护士,还有护工,这个人可能是护工吧。
她没动,任由男人抱起了自己,然后放进了附近的婴儿床里。
这是产房旁边的观察室,用来集中观察那些出生时体弱,或者携带遗传病,又或者抢救完的婴儿。目前房间里有五个孩子,四个在婴儿床里,还有一个在保温箱。
放下时星后,男人又解开她脚腕上绑着的红绳,把上面的纸片牌牌换到了刚才那个女婴脚上,再把她的给时星。
时星觉得好奇,她散开精神力,视角一转,飘到了空中,接着拐过来看向了自己这边。
她看到了自己的人类躯体,短短小小,光秃秃的枝干上只有四个短粗的触手,被称为手脚,另一个圆形的集中处理器被称为头部,表面呈现粉红色,略带深棕色的毛发。
虽然不符合时星的审美,但秉承着“来都来了”原则,她对此十分满意。
移动视野,她看到了刚才那个男人给她换的牌子。
上面写着:
姓名:安星。
性别:女。
血型:b。
出生日期:19xx年8月8日上午8点58分。
母亲:徐慧兰。
父亲:安国栋。
时星:“咦?”
她又看向隔着一张床的女婴,她的脚上是:
姓名:时星。
性别:女。
血型:a。
出生日期:19xx年8月8日上午8点08分。
母亲:林月焕。
父亲:时望飞。
时星怀疑自己对于人类的语言编码出现了问题,怎么自己不应该才是时星吗?为什么时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又叫安星了?
她所处的文明是父系文明,具有“姓氏”这一划分所属关系的定义,孩子通常和父亲姓。
她看向那个男人。
无数黑色的、拳头大小的眼珠出现在房间里,从四面八方对准男人,它们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刹那间,病房里的婴儿除了时星全部大哭起来。
“你是谁?”
没有声音出现,但男人分明听到了什么。他被定在了原地,表情一片空白,双眼无神,勾着的脖子前倾,几乎要贴到面前正在疯狂转动的眼珠上。
“我……”干涩的嗓音毫无起伏,“我叫安国栋。”
安国栋?是安星的父亲。
他被操控着,失去了自己的意识,精神与时星链接在一起,只剩下一副不受控制的躯壳。
“看着我。”
威严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正对着的眼珠陡然放大,包裹住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