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怎么看都有种不如别被注意的绝望感就是了。
一切重新准备就绪——这里是指坂田银时重新打理好了自己,坂本辰马也终于从眩晕中缓过来、顶着满头被揍出来的包无辜地哈哈大笑,两个人重新入席。时之政府的官员们围着长桌,神色倒是不见嫌弃,只是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温度:
“你们前来的目的,我等已经知晓。”
“但,时间溯行军已经完全从你们的世界撤走了吧?这就代表它们已经达成了目的,你们所在的世界必定步入终结。如果是有具体的时代、具体的敌人,我等还可一试。但是不知道敌人身在何方、历史究竟从何处开始谬误,我们是没有着手之处的。”
理所当然。意料之中。
坂田银时听到这里后,内心反而是一片平静。就像他刚刚才和坂本辰马吐槽的那样——平白无故的好事总是没那么容易发生。虽然他不知道时之政府到底是怎么运转、怎么战斗的,但是有些最基本的东西,就算是他这种学渣也能领会。
他和三郎或许是朋友,但他和时之政府一定是彻底的陌生人。
地球的资源已经被天人们侵蚀大半,如果是要廉价的劳动力那又和天人在时没什么两样……朋友之间可以相互帮忙,陌生人之间就只能靠利益互换。可惜的是,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点亮和人互换利益的口遁细胞。
不是自己擅长的地方,坂田银时自然地保持了沉默,改为由坂本辰马热情地又开始啊哈哈哈地笑起来:
“哦,原来还有这回事呢!说实话我完全不了解你们这里是干什么的呢啊哈哈哈!”
“——但是,我还是来了。”
虽然又是吐又是傻笑得,但坂本辰马面容端正,当那种纯粹的笑意稍稍淡去后,认真的气质就开始冒出来,给予他一种别样的可靠。
“我也没抱着一定会被帮忙的想法。但是一旦被同意帮忙了,如果卡在下一步岂不是很糟糕吗——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我才用救命恩人的身份蹭车到这里来。如果不是地球、而是宇宙出了问题,那么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得上我。在离开地球的那一刻直到现在……”
“所有穿梭过的星球、所有走过的航路,我都记得清楚。只要你们需要,我便愿意全心全意、提供我能提供的所有帮助。”
“但是啊……啊哈哈哈,结果是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呢!我们不会放弃自己的世界,但是一切的根源在哪,作为受害者不能知道吗?”
就是这样。
毫无头脑的说话,话题简直是两句就要换一个,但是坂田银时知道身边这个笨蛋每句话都是说真的——就是这种不加保留、直接将信任拱手送上的热忱,才是这个男人的利器。
“不,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被质问又不像是质问,本身又不是相互敌对,即使是时之政府也很难生气起来,为首的官员只能口气平和地回应道,“只不过是为了信长公考虑——”
被突然点名的三郎:“啊?我吗?我无所谓哦。”
时之政府的官员:“……那么失礼了。实际上即使不是织田信长也注定会在历史长河里有别的人这么做,但是命运是织田信长,那么也无需矫饰。你们既然是被信长公带来的人,那我姑且认为你们对信长公足够信任。”
“每个时代有自己的发展潮流。我等之前已经听明智先生报告过,你们的世界面临了天人入侵一事——天人对于人类的欺压,在人类尚未发展到能面临天外来客时,这是一种必然的结果。但是万千宇宙,既然有人类作为生物链顶端的,自然也可以有野兽作为生物链顶端、外星人作为生物链顶端……在外星人立于顶点的时候,去开拓殖民其他星球便是自然发展。为什么对于你们而言就是走向错误、甚至要迎来整个世界的灭顶之灾?”
“答案只有一个——因为你们是‘历史’。”
“看上去你们的人生是连续的,其实不然——你们每个人都是被切成‘片’的。每个决定都固定在帧里,今天选择了这条路出行,便续接下一个‘走了这条路’的帧。今天选择了坐车,便续接下一个‘坐车’的方块。如果人生是一场动画,你们的人生从未延续过,只是从这一帧跳到了下一帧,无数的帧连着翻动,人就好像也跟着在动。每一帧的剧情早已固定,只是制作者是自己,因此能做的只有在固定的帧中挑选一个、下一批接着再挑一个……如此继续。”
“你们如此,我也如此。所谓‘帧’便是平行世界,挑了一个再一个的行动……姑且能被看做时间轴吧。”
“而现在,你们的帧并不是一路都挑到了比较差的那一拨,而是有人把其他帧混到里面,画面长短都不一样,自然不可能剪切出什么合格的成品——所以这一卷动画胶带会刮伤播放器、连着播放器一起报废。”
“——这便是,世界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