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川悄没声地伸手,拉了拉谢柏峥的袖子,十分无辜地问:“那个院子最大,比我住的还要大一些。你有哪里不满意,我叫工部尚书亲自给你改,行吗?”
多大个人,他竟然还学小孩拉袖子。
“就别祸害工部尚书了。”谢柏峥头疼地看着他,语带无奈。
霍靖川知道谢柏峥不舍得拒绝他,故意道:“那没办法了,我今日得去你那宅子住一晚。我得好好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摆设布置。”
“……”
于是庆王殿下又把自己豪华的亲王车架塞进了谢柏峥这座三进的宅子里,登堂入室得格外嚣张。
不仅恃宠而骄,还很霸道地问:“这你没意见吧?”
“……”
文弱的读书人哪里斗得过横行无忌的小王爷,只能一切由他,总归他们也都不想分开-
这一年的隆冬,宫内传出了永寿帝病重的消息。霍靖川听闻时,难得不闹腾了,就安安静静地在谢柏峥身旁坐着。
他看着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柏峥问他:“你不去看望他?”
“皇兄大概不愿意我见他病重的样子。”霍靖川道:“皇兄才五岁时便封了太子,自小就是按储君的样子在宫中教养的。他事事要强,怎么肯在我这弟弟面前示弱。”
“其实皇兄数月前便病了,大约是董继荣照溪县一案传至京城那一回,他在宣室宫气急攻心晕倒之后,便一直没调理过来,那时起他见御医的次数便多了。皇兄几月来不常见朝臣,大约也是不愿以病容见人的缘故。”
谢柏峥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就无声地陪着。
只是永寿帝这一场病,却不知为何穿得沸沸扬扬。朝中更有起哄架秧子不嫌事大的臣子上谏,说皇帝病重却膝下无子,要早作打算!
太后听说此时,急忙宣霍靖川入宫,旧事重提地要霍靖川选妃。
霍靖川一听便知道太后在想什么,十分果断地拒绝了这个提议。“母后这样说,至皇兄于何地啊?”
霍靖川无奈道:“朝中那些闲言碎语本就令皇兄心烦,您又何故火上浇油。皇兄若能好起来,子嗣一事他自有主张。若是久不见好,母后此时替我议亲,岂不是往皇兄心口扎刀子?”
“再说。”霍靖川语气郑重起来:“我已有心上人了。”
闻太后当场一震惊:“何人呀?”
霍靖川想起谢柏峥便笑起来,很按捺不住雀跃心情地同太后娘亲卖关子:“自然是世间最可心的人,将来带进宫里来给您瞧瞧。”
他还要求:“您只许看不许碰,对他要比对我更好,不能欺负他。”
闻太后:“……”
赶紧走赶紧走,别再这臭显摆!-
霍靖川安抚好了闻太后这一头,才平静下来没多久的朝堂上却波澜再起。有一位西山猎场的管事上御史台告状,信誓旦旦地说年初时庆王落马并非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谋害!
京中再次乱起来。
霍靖川听说此事,气得不知如何是好。谢柏峥虽然从前也怀疑过,可霍靖川的态度却一直都没变过。
“那真是意外!”霍靖川道:“我这样好的骑射功夫,难不成连落马是不是意外都不分清?再说,我府上养这么多人又不是吃干饭的,谁能害了我?”
“……”
还真只有那一位。
霍靖川认认真真地问:“这件事我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了是吗?”
“那没办法了。”霍靖川又来牵他的衣袖,将人紧紧的扣在怀里,再次试图用美□□惑读书人:“只能让京中发生一些大事,来将这等流言掩盖过去。”
“而且你也许久没多陪我了。”
谢柏峥狐疑地看着他,心惊肉跳地问:“你要做什么”-
谢柏峥与庆王私交甚笃一事,比如内阁首辅之类的朝廷重臣们都是知道的。可他自己尚且还有个爱穿女装的癖好,哪怕猜到这二人或许有些不寻常的情意,也并没有要苦苦相劝叫谢柏峥回头是岸的毛病。
天理人伦在上,不伤天害理就不是什么大事。
张首辅十分淡然处之。然而,这种淡然在听庆王殿下亲口对他说要去谢柏峥家中下聘求娶时,彻底就不淡定了!
那可不行,必须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