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峥一想觉得也可以,于是起身简单洗漱过后,两人一起出门去吃早餐。
这一会时辰还早,县衙诸君都还没醒来,只有一个值班的皂役坐着打盹。他们出门的时候不惊动人,偷偷溜出去似的。
长安县的茶坊集市都不大,也不必兴师动众地用马车,走路便能到。清晨的阳光不刺眼,天气不冷也不热,即便在古代都显得十分宜居。
谢柏峥颇为感慨地说:“今日这案子便能发去京里了吧?总算是能消停一些,这些日子好像一直在过什么刀口舔血的生活。”
可他只是一个日子人,一点都不想那么刺激。
霍靖川听得好笑,“唔,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谢柏峥想了想,觉得刀口舔血的日子还是算了,他的愿望好朴实:“可能先找个事做,要能养活自己,又不能太忙。”
“像我这种柔弱的读书人,身体都很虚弱的。”
霍靖川好奇:“我以为你是打算科考入仕?”
谢柏峥一张脸皱起来,虽然有些意外霍靖川作为著名皇家逆子,在这件事上倒是并不离经叛道,没有那种霸道王爷式的文盲行径,但不得不承认读书还是要读的。他身为历史系讲师,从前不是在读书,就是在教别人读书。
“先不急吧。”谢柏峥说话的语调和他在将案情时很不相同,一整个懒懒的:“再议再议,你想吃哪个摊子的早点?”
霍靖川笑:“都可以。”
于是两个人在最近的摊子坐下,就是这样随和随意。早饭的吃食花样不多,不过胜在吃一个新鲜,今日端上来的是一碟蟹壳黄小烧饼、一屉小笼包、一碟醉泥螺,还有一壶早茶。
两个人对此都很满意,总之都很好养活的样子。
一起在热闹集市中慢慢吃完,霍靖川主动要求送人回家。谢柏峥心想这是自然要的,不过他提醒:“你小心被人看见。”
否则跪来跪去的,真是麻烦死了。
霍靖川诧异,怎么这么久了,他还是这样见不得人。于是谢柏峥只好进行一些安抚,不过庆王殿下不买账:“你家人总要习惯的。”
谢柏峥提议,那不如缓和一些呢?循序渐进比较好。
霍靖川表示赞同,但是最好今天就开始序一下,他建议:“那不如你今日就带我回家,告诉你家人,本王与你一见倾心,决定桃园结义。”
“你到底看了多少话本?”谢柏峥十分嫌弃这种没有可行性的提议:“……且不说你的身份没人敢跟你桃园结义,我祖母可能会找那位半吊子郎中来家里跳大神,因为她大概会怀疑我中邪了。”
“再说就算没人敢忤逆庆王,难不成过几年再告诉家人,我们的兄弟情变质了?”
霍靖川:“……”
确实不合适,庆王殿下败下阵来。
不过庆王殿下好霸道,要求谢柏峥立刻想一个好主意。一定要风度翩翩地,让世人都祝他们白头偕老。
谢柏峥连连拒绝,他这段时间用脑过度了,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这样。
“我到家了。”谢柏峥在县学的直舍小院前停下脚步,站在墙根说:“你回去吧,明日再见。”
庆王殿下得寸进尺地要求:“为何是明日,今晚不行吗?”
谢柏峥:“……”
走人了-
长安县一案发回京城,令天子震怒,发加急令催促霍靖川速速押曹随之等主犯回京城受审。
霍靖川看也不看,全权交给顾子俨。
顾佥事深觉自己实在是忙碌命,但也只能领了圣上的加急令去安排北上事宜。
送信的驿马官自京城而来,送完加急令,又拿出了另外一封信:“王爷,这是叶世子送来的信,给一位姓谢的郎君。叶世子说这人我到长安县一问便知,王爷您知道吗?”
姓叶的给他的人写信干什么?
霍靖川心里骂着叶文彬,面上却亲近随和的样子,借刚才的加急令说了好大一串冠冕堂皇的话,直接把驿马官忽悠得热泪盈眶,最后话锋一转:“送给谢郎君的信留下吧,本王亲自给他。”
驿马官稀里糊涂地留下了信,满腔报国热情地回去了。
驿马官一走,霍靖川便把信拿在了手里,起身去找某人“算账”。谢柏峥对这封信也很意外,不过当务之急是:“你怎么能就这样不打招呼就来我家?”
霍靖川理直气壮:“来送信。”
谢柏峥往外窗外看了看,发现全家人都在外面偷看,他无奈地开门:“祖母,王爷只是来给我送一封信,略坐坐就走。”
苏氏问:“王爷喝茶吗?可是家里的茶叶昨日都被你拿来煮茶叶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