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一转眼宗浩都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亚欣也已经死了四年。
这四年间的社会变迁是巨大的,唯一没有变的只有两件事--其一是语晴对莫擎天的感情和对宗浩的关心。四年来她几乎每天去莫家报到,不管严冬或酷暑;其二是莫擎天依然对她漠视及排斥。当然经过了四年,他已经懒得再费尽心力去嘲讽她、把她赶走了。
或许四年来唯一的改变是他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语晴的存在。
对四年来毫无改变的他,语晴默默承受,对他的无理也不正面与他冲突,即使心是受伤与结痂的一再循环,四年来她竟然完全没有和他吵过。或许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在乎吧!她仍然坚信一切等待与痛苦终究会过去,不只为了对亚欣的承诺,也因为自己。
她在等待著,等待著他会不会有一天能够接受她,也接受她的爱。
****
“你说什么?银行不肯提高我们贷款的额度?”莫擎天狠狠的瞪著眼前的好友,阴寒的声音直冷到钟维瀚骨子里去。
明明错不在自己,钟维瀚却莫名其妙的在他的眼神下心虚。他擦擦在冷气的吹送中莫名冒出的冷汗,说道:“是的,听说有人在阻挠。”
“谁?!”莫擎天愤怒的问。
这几年公司已经扩展到海外去,日前他刚与外商谈妥一桩高达数十亿的生意,针对电脑周边产品的新研发,以及看好现在网路弃的发达,准备和美商合作来取得台湾及美国的市场。
但这项计画需要投入大笔资金,他才会利用手边拥有的股票及土地向银行抵押,也利用了关系企业的银行取得大笔的资金。当然这些还是不够,于是他特地拟了一份企画案,向银行保证这个生意绝对是万无一失,他相信依莫氏在银行界一向良好的信用,一定能够获得银行支持。
现在为什么会出问题?他严厉的眼神望着钟维瀚,要求他马上解释。
钟维瀚深吸口气,壮士断腕的说:“听说是岳仕毅搞的鬼。”
又是他?莫擎天皱起了眉,冷冷的问:“他是怎么搞鬼?”
岳仕毅是岳氏的负责人,在多年前的一次生意竞争中输给了他,从此怀恨在心,总是利用每个机会打击他。三年前宗浩被绑,他假装公司结束时,岳仕毅也趁机对外面放话莫氏经营不善,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岳氏比起莫氏规模并不大,尤其在他已向国际进军的现在更是如同小巫见大巫。但是因为岳仕毅的岳父是政坛大老,而且外面谣传他和黑道有些交情。利用这两层关系他才能在政商两界无往不利。
“他对银行施加压力,威胁他们不准贷款给莫氏。我想他是眼红我们得到这笔大生意。”钟维瀚下了结论,忧心的望着莫擎天“你要怎么处理?”
冷哼一声,莫擎#x5929;#x5bf9;钟维瀚说:“既然他这么做,显然我们是没希望得到贷款了。你发公文给各个银行,就说因为他们不肯贷款,让我们只好把所有的钱从银行抽走。记得,千万要表达我们的遗憾之意。”
钟维瀚睁大了眼,佩服的说:“擎天,你这招高明。银行突然损失这么一大笔资金,可能会周转不灵,更别提会引起存款人的恐慌。这样一来,银行不但有周转上的困难,连倒闭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他们是分散向每一家银行贷款,跟他们放在银行的资金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莫擎天点点头“既然他们这么怕权势,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又能怎么样?你说是不是?”
看着他冷酷无情的模样,钟维瀚还真是为银行感到可怜,不过这种情形似曾相识,他担心的问道:“我担心你这么做岳仕毅会不甘心,他一定会觉得很没面子。要是他像三年前的那个人一样想报复的话你怎么办?”
莫擎天深深看着他,揶褕的说:“你还真是爱操心啊。”正色说:“我相信以岳仕毅的身分,他不敢私下耍什么卑鄙手段的;他岳父也不会让他做什么的,他可是有名望的政治人物。再说,他能对我怎么样?宗浩大了,不可能再被骗,我相信他也没笨到用这种老方法。难道他想杀了我?”莫擎天笑着,神情中是绝对的自信和狂傲。
好好熟悉的感觉。钟维瀚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叹口气,对他说:“你啊,凡事还是小心一点好。”
莫擎天不在意的笑笑,心里已经在盘算这项企画案的细节部分该怎么进行。
****莫擎天不是没把钟维瀚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他习惯性将自己的忧心隐蔽起来。在商场上,如果任何心情都摆在脸上的话,根本没有办法成功。
回到家他吃过饭,趁宗浩在房里做功课时,烦闷的点起一根烟,想着岳仕毅知道被他反击回去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岳仕毅就像一根芒刺,让他不能安心,时时要防范他可能使出诡计。
莫擎天不知不觉已经抽完了一根烟。他想再拿一根烟,这才发现一杯茶放在他面前,而语晴在身边默默的注视他。
见他注意到她了,语晴温温柔柔的说道:“擎天,喝杯茶,别一直抽烟,对身体不好的。”
她干嘛笑得这么开心?好像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似的。擎天有些迷惘了,他对她一直不好,她却仍然是笑脸迎人,每当他想找什么或是需要什么时,她总是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她这么忍气吞声,到底图的是什么?
“喝些茶好吗?”语晴温柔地再次问道,拿起杯子到他面前。
回过神来,对自己居然会看她出了神,擎天的心情更加恶劣“我就算得肺癌也不关你的事!走开,我不想看到你!”他赶她,仿佛她是一只扰人的小虫子似的。
语晴僵了下,仍然温柔的说:“我不走,你心里有事是不是?是公司的问题吗?”除了心里有事,乎常她对他说什么他根本充耳不闻。语晴好渴望他会对她说出心中的话,就算只是发发牢騒也好。
她怎么会知道?莫擎天有些惊讶,但随之而来的是不满。她以为她是谁?非常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他无言的瞪视她,希望她可以识相的离开。但她没有,反而用一种鼓励的眼神望着他,像在期待他说些什么。
他气闷,刻意的由上往下梭巡过她的身体,希望这种侮慢的眼神能够把她气走。但她仍然没有离开,只是颊上多了一抹红晕。
莫擎逃卩年来第一次这样正视她,注意到她。
她的眼睛好温柔,似乎天生就是如此,像是一只小鹿似的,总是微笑而有些害怕的看着人。当然也有时候里面会盛满忧伤,是被他恶意的言辞所引起的;她的眼睫毛好长,只是她从来没有像一些愚蠢的女人一样,故意眨呀眨的装娇媚;她的脸也很美,不是令人惊艳的美,而是一种知性美;她的气质很沉静,会让人不知不觉的放松
莫擎天的视线停驻在她的唇,她的唇以一般标准来说有点厚,但却更显得性感,是那种会引人想一亲芳浑的唇。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深邃,感到下腹起了一阵騒动。
突如具来的反应令他愤怒。他居然对她有遐思!
对自已的愤怒加上对她的,莫擎天朝她大吼:“我叫你走你没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