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正欲一亲芳泽,外面却突然传来了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喊声,接着便有人惊慌失措的推开门扑了进来,哭嚎道:“二当家,有人闯寨子了。”“瞧你那出息,老子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闯苍云寨。”好事被打搅,二当家又气又怒,当即要冲出去一决高下,他刚跳下了床,就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他看到一个黑影快如鬼魅般的杀了报信之人,又迅速朝他掠近。二当家心神巨震,连连后退,然而他的动作终究是慢了些,一把锋利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咽喉。他什么都来不及说,什么都来不及做,甚至连杀他的人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就这样没了气息。冯奕冷漠的拔出无尘剑,看向床上躺着的红缨。苍云寨已经被他们翻遍了,从那些喝的醉醺醺的匪徒口中,冯奕知道今日他们只带回了一个女子。如今红缨在这,那么公主又去哪儿了呢。冯奕胡乱擦了下溅到脸上的血迹,解下身上的披风给红缨盖上,却在看到他肩头的胎记时滞住了,他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瓣胎记,眼底翻滚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红缨神智已经恢复了些许,见驸马看着自己裸露的肩头发呆,她忙抬手捂住。冯奕回了神,按下心中的重重震动与疑惑,道:“公主呢?”红缨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冯奕会意,替她解了哑穴。重获声音,立即哭着道:“公主要被送给什么许刺史大人了,驸马你快去救她!”“刺史?许德元?”“奴婢也不清楚,但听他们说刺史大人过几日大寿,他们要将公主作为礼物送给刺史贺寿。”许德元吗?很好!冯奕便即唤进在外头收拾残局的王奇,吩咐道:“送红缨姑娘回去。”顿了顿又叮嘱了一句:“找个郎中看看有没有伤到。”王奇颔首道:“是,但是公主怎么办?”冯奕将无尘剑归入剑鞘,面上露出了让王奇遍体生寒的笑容,“我去救公主。”男女调笑的淫声浪语阵阵传入芷兮的耳中,她秀美的细眉微蹙,小扇子般的睫毛忽闪两下,朦胧的双眼慢慢睁开。她盯着床顶层层叠叠的粉色幔帐,神情恍然,后颈的疼痛让她有些迟钝,愣了许久才神思清明。芷兮倏然起身,发现自己手脚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口中的布帛也被拿掉,就连身上的男子衣袍也被换成了粉色的女子衣裙。她倒抽一口冷气,不敢想象给她换衣服的是什么人。芷兮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缓了好一会儿才稳住心神,这才环顾四周,发现所处的屋子很大,摆设异常精致,且多为女子物件,鼻尖也充斥着浓重的脂粉味,这多半是女子的闺房,也许给她换衣裙的正是这女子。芷兮将这个念头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安慰自己,直到浑身的恶寒消散了些,她才慢慢下了床榻,试探着往门口走去。越靠近门口,男女调笑的声音越大,这让她刚刚平复的心绪再次不安起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正想着,门“咯吱”响了一声,进来一个打扮的异常娇艳的女子,她见芷兮醒来,掩唇笑了笑:“可算是醒了,再不醒可要急死姑奶奶我了。”听声音,似乎就是茅草屋外的女子。“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同为女子,这让芷兮心里的恐惧减少了很多,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镇定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那女子关上房门,摇曳生姿的朝芷兮走了过来,边走边道:“我啊,我叫成娘,是送你去享福的人。”“这里嘛?”成娘绕着她转了一圈,声音娇媚似含了蜂蜜:“这里是金美楼。”“金美楼是什么地方?”芷兮被她身上的脂粉味熏得鼻子发酸,忍不住往后退了退。成娘在她面前站定,细细瞧着她的眼神,发现她眼底只有疑惑和恐惧,她是真不知道金美楼是什么地方。她不由大笑出声,发上的步摇摇晃个不停,“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娇滴滴的什么都不懂,金美楼,就是青楼啊。”说罢成娘用帕子捂着嘴,笑得越发花枝乱颤。笑够了,她方看着如受惊小鹿一样的芷兮,缓缓道:“不过你放心,咱们抓你来,是要献给刺史大人的。”芷兮冷静道:“强抢民女,按大靖律例,是要杀头的。”成娘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她惊奇道:“这禹州城里刺史大人说了算,这里只有刺史大人的律例,可没有什么大靖的律例。”“你们就不怕有人告到京城去吗?”成娘满不在乎地道:“告就告呗,刺史大人在京城可是有大靠山的,就连陛下也要给他三分脸面,没人能动的了他,至少这么多年了,他还好好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