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宫宴,这应该是叶筠进宫以来最和谐的一回宫宴了。嫔妃们都和谐,皇子公主们也融洽。由叶筠提起,给蕙德妃晋位蕙淑妃,齐妃晋位德妃,剩下所有的嫔妃都晋一级。如此一来也算福泽后宫了。年后从初一开始,就要跪太庙。纵容宁琛心疼,可这一点规矩是不能不守的,于是只能命人给叶筠柜的蒲团缝了厚厚的棉花,炭盆也多摆了两个,叫她一点儿也没冻着。按理,叶筠还得接见命妇们。不过也被宁琛给挡回去了,只对外说皇后身子还未大好,不宜见客,只允许了叶家女眷相见。其实就算宁琛不说这话,命妇们也不敢随便来。毕竟,哪一朝的皇后住九宸宫啊,这是随便能来的地儿嘛!一家子人相见,母亲楚氏又忍不住掉泪。旁人只瞧见叶筠风光得宠,可作为母亲,楚氏看见的是女儿一路来的艰辛,多次险些丧命,这又哪里是什么好福气。叶筠和嫂子尹氏两人一起劝,好歹才叫楚氏止住眼泪。“娘,往后我为中宫,再叫娘进宫说话就更方便了,不需得经谁同意,女儿要是想您了,便派了马车去接您,哪怕在宫里住几日都是无妨的。”楚氏点头,满眼心疼。“我总是瞧你瘦了,听闻太子坠马,你哥哥摔伤了腰,你又中毒,为娘夜夜的睡不着,纵然睡着了也是噩梦不止,如今见着面了,总算心里踏实几分。”“你爱吃辣的,可如今脾胃不好,万不可再任性,身子不养好了,老来是要吃大亏的,皇上疼爱你,你也得小心谨慎着,可不能混了头脑,宫中不比别处,变数太多啊!”这就是家人了,不管你过得再好,都是担心的,生怕你吃了亏,受了罪。叶筠心里感动,也是靠在母亲怀里好一会儿。尹氏为了缓和气氛,便说起一件趣事。那札萨克的大亲王世子必勒格这几个月给叶舒苒写了三四封信,一同寄来的有草原上的天珠、绿松石、鹰羽、狼牙等好多东西,更有他亲手做的一把小弯刀。“这样的用心,莫不是真瞧上了苒儿?”叶筠惊讶。原听四皇子说过,还调查过,以为只是玩闹呢,没想到这位世子这样上心。尹氏笑起来,“谁知道呢,苒儿还小,嫁人也得再过三四年,那小子若真有心,还且等呢。”“嫂嫂这么一说,我想起那必勒格,长得还挺俊逸,宽肩细腰,眉目深邃,笑起来还一颗虎牙,可爱的很。”叶筠闲话道。其实她想说痞帅来着,怕母亲和嫂子听不懂,就夸可爱了。不过楚氏就没接话。老人家总是不愿意子女远嫁的,札萨克真是太远了。当然,正如尹氏所说,日子还长,一切都未可知呢。晃眼间,正月就在一片白雪中过完了。瑞雪兆丰年,今年的雪下得极好,不大不小,断断续续的一直到二月初才停,似乎也知道从今年起,便是不同的日子了。二月里春风吹起,宫里都跟着热闹起来。叶筠的册封礼定在三月二十四,因为宁琛要以元妻之礼来办,所以也算是帝后大婚。这是举国上下的大事,从二月中旬开始,宫里各处都开始挂红贴喜了。因为不能从宫外接亲,所以将这一段省了,直接从帝后大婚专用的关雎宫开始。届时,叶筠提前一天住过去,从关雎宫到金銮殿接受册封,完成册封后,再回关雎宫,由宁琛亲自带仪仗来接她入住昭纯宫。听着礼官一点点为自己讲解流程,叶筠这个多年遇事冷静的人也有了几分紧张。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是没机会穿上凤冠霞帔了,如今与她说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大婚,实在有些放不开。说来也是迟来的婚礼了,毕竟孩子都那么大了。可胜在宁琛是真心且用心,不管多晚,不管旁人如何议论,他就是要补给她一个完整的仪式。帝后“娘娘,该起了,奴婢们伺候您梳妆。”天刚蒙蒙亮,绘月和南栀便轻缓着脚步进了内室。册封礼上要穿的吉服是十二重衣,从发饰到衣裳,鞋袜,妆容都须得按着祖宗规矩一丝不错的来,所以必须得早些起来细细梳妆。本以为叶筠还没醒,谁知一进去就见她已经坐起来了。“到是难得,娘娘今儿起身没有奴婢们叫呢,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南栀笑着道。绘月也打趣儿,“依我看呐,是娘娘高兴的没睡着吧!”两个丫头一脸的喜气,惹得叶筠耳尖微红。嗔了二人一眼,“也不知道哪两个成婚的时候哭的泪人一般,下个月啊,就把你们都撵出去,好好的生了孩子再进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