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不是从此不能说话了,叶筠才稍稍松了口气。牵过宁琛的手,在他掌心用手指写下放心二字。看着心爱的女子被伤害成这样,宁琛无比自责内疚,再不能自抑,将人揽进怀里紧紧抱住。“都结束了,都结束了,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咱们三日后就启程回京,回去了你便住在九宸宫,哪儿也不许去,就好好在朕身边待着,谁若是敢说一句闲话,朕便割了他的舌头!”这一次,宁琛心里已经定了主意,再也不容任何人拒绝了。感受着男子炽热的温度和心跳,再一次历经生死的叶筠,心底更是破防,同样紧紧的抱紧了宁琛。四皇子在一旁,眼神四下晃悠,摸了摸鼻子,赶紧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而奴才们更是不敢打搅,都退下了。连着太医都先被拉出了帐篷,在外头开药方。元妻之礼怡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晕倒后也并不轻松,而是做了好长一个噩梦。梦里面没有叶筠,反而是早就死了的姚湘还活着,并生了四皇子叫宁钰琰。而她的焓儿与姚氏的儿子相争,被一伙杀手假扮的山贼砍断了双腿,成了残废,最后郁郁而终。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三皇子死后,姚氏位列中宫成为皇后,暗中命人在她饭菜里下药,让她精神恍惚,在一个夜里摔碎了茶壶,用碎瓷片割破手腕,失血而亡。惊醒之时,怡妃出了一身汗,还不忘检查自己的手腕是不是割破了。“娘娘,娘娘您终于醒了,您感觉如何,可要请太医来瞧瞧?”云秀红着眼赶紧过来。怡妃心绪不定的喘了几口大气,才叫自己平复几分。末了又想起来什么,抓住云秀的手就追问。“三皇子呢,三皇子在哪?本宫做了一场噩梦,实在吓人,你快去把焓儿叫来。”云秀满眼悲切的看着她,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瞧侍女这幅模样,怡妃的心慢慢就一寸一寸的麻木起来,耳边嗡鸣阵阵,脑海里涌进来的画面都是儿子临走前的狼狈。思绪翻腾,怡妃终于忍不住双手掩面痛哭起来。“焓儿,我的焓儿啊,皇上你好狠的心!叶氏,你害的我们母子落得如此田地,我定让你不得好死!”怡妃满目仇恨,纤长的指甲掐破手掌也丝毫不曾察觉。“娘娘,奴婢跟随您多年,此刻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吧,不要再做错事了,您已经失去了三殿下,可若再行差踏错,更会连累整个吴家啊!”云秀扑通一声跪下,也是泪流满面。“虎毒不食子,皇上一贯又都是宽宥的,如今三殿下只是贬为庶人囚禁延庆寺,还并未丢掉性命,已经是皇上仁厚了,您也依旧还是妃位,吴家并未受到牵连,更是皇上抬手,娘娘可还记得殿下的话,殿下让娘娘珍重自身呐!”怡妃止不住的抽噎,但听着云秀的话,紧握的拳头还是松开了些许。见状,云秀赶紧掏出手帕将她受伤的手掌包扎起来。看着自己的双手,怡妃的眼泪也流干了。是啊,她不止有儿子,还有家人,娘家几十口人的性命更是拴在她身上的。想想梦里的惨状,如今到是还好些。至少三皇子还健康的活着,她也并未那么凄凉。事到如今,怡妃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落败的事实。也许是从一开始谋求时便觉得自己不会输,所以才这样难以接受吧。可她细细回想这些年,明贵妃真是坐的稳啊,从未主动对她们母子下过手,反倒是自己,总是小动作频频。不由得自嘲一笑,或许,贵妃就是有底气,所以什么也不屑去做吧。如此一想,原来从一开始她和三皇子就是不自信的那一方。因为害怕赢不了,所以才选择用阴私手段,也就彻底落败了。不见怡妃说话,云秀有些担心。轻轻唤了一声,“娘娘……”“我没事,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做什么了,为了吴家,为了焓儿在延庆寺能活下去,我会踏实过日子的。”怡妃低声道。深吸一口气又继续,“你去告诉皇上,我教子不善,自知罪孽深重不配为妃,请皇上责罚,但吴家并未参与此事,请皇上看在吴家多年为国尽力的份儿上,饶了我父兄。”云秀点头,便去了。很快就回来,并带回了皇上口谕。怡妃教子不善,德不配位,着贬为婉容,褫夺封号,吴家不受牵连,但父子二人只许一人在朝为官,另一人罢免职位。这就不必想了,自然是吴大人请辞,将做官的机会留给了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