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在舒丢进一盒饼干,孟揭在边上说,“反式脂肪,脱氢乙酸钠。”
晏在舒丢进一包糕点,孟揭在边上说,“起酥油,植脂末。”
晏在舒丢进一包糖,孟揭在边上说,“阿斯巴甜,增稠剂。”
最后?晏在舒拿起货架上的精加工干果,在他开口前就一指头斜过去:“再说一句,你就泡福尔马林里算了。”
孟揭揉了把脸,算了,推他的车吧。
晏在舒耳根清净了,开始叨叨小时候的事儿,“打小就这死?德行,逢年过节上邻居家玩儿,邻居让你吃点零食,你死?活也不吃,遇上热情点的,你干脆杵那儿给人家背起配料表。”
当时小区里开始盛行营养师,家家户户都配一位,这跟孟揭脱不开关系。
祖宗点儿都不想搭理她,站另一排货架,往推车里丢了一瓶配料表干干净净无添加的核桃仁,晏在舒丢个白眼过去,抬手又拿盒饼干,翻过来看了看,对后?边超高的碳水和脂肪标识视若无睹,突然?来一句:“辛鸣就不会在人买东西的时候瞎叨叨。”
“?”
整辆推车从手里滑开,祖宗盯着她,眼里有火气。
晏在舒悠哉地把饼干往车里一放:“走啊。”
就是逗他。
就是想看看他能忍到哪一步,才愿意?亮态度,把他俩现阶段的关系明明白白捋清楚。
饼干丢进去后?,晏在舒想起件事:“其实你还?是吃过零食的,对吧?”
孟揭真?的来脾气了,他是能理解晏在舒再谈一个的,但不代表他接受,更不代表他能听着晏在舒在身边堂而皇之地提起那男的。
“你提他是要干嘛?”孟揭直白问。
晏在舒上下打量一眼孟揭,弹一记指头,笑:“记起来了,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沉迷做小蛋糕,非缠着你妈妈教我,那会儿Charlie怕打蛋器搅了我手指头,改教我做饼干,就这种小曲奇饼,”她圈起手指,比了个大小,“你还?吃了不少?。”
“他不说是人没常识,是他没跟你认识十九年,不知道你吃膨化?食品吃多?会过敏成什么样,是男人在追求期没下限的曲意?逢迎,”孟揭声?音不大,但挺沉的,眼神也挺锐的,“你就惯他吧。”
“对,”晏在舒一合掌,听这番话差点儿憋不住笑,肚肠绞在一块儿,生忍着酸疼,还?在装模作样地回忆,“你那时候挺赏面儿,吃了不少?小曲奇饼,味道还?好?”
孟揭说完话,情绪收得蛮快,撇开脑袋:“还?好,也就是没揉开的干面粉和可可粉味。”
“……”晏在舒呆住,“不可能,你妈妈说做得特别好。”
这茬儿晏在舒不可能记错的,当时她让孟妈妈哄得五迷三道,做梦都在搅黄油。
孟揭给她个“你在质疑我的记忆”的眼神:“你自己尝没尝过?”
“……”还?真?没有,晏在舒这就被问住了,但还?不死?心,“那你还?吃,吃了那么一碟子。”
“对,”孟揭没什么表情地说,“小时候是比较喜欢吃没揉开的干面粉和可可粉。”
笑出声?,晏在舒绕过推车,到他身后?用脑门磕了一下他后?背,顶得他往前两步,两个人沿着货架再度走起来,垂下的手若有似无地碰,晏在舒玩心重,悄悄探手勾孟揭指头,被他甩开,她又去勾,他再甩,等第?三次晏在舒不动了,身板儿也直起来了,开始看货架上的新零食了,孟揭倒是往后?摆了下手腕,轻轻松松把她牵住。
“那我要是就馋这一口怎么办?”晏在舒把玩着他手指,问这一句。
“我做。”孟揭几乎没思考,平淡地脱口而出。
她笑着:“别是随便说说的。”
“当我是你?”
“你又来?”
孟揭闭了闭眼,整个裹住她的手往兜里一揣,被晏在舒当面提起“现男友”这事激起的脾气还?没消,偏偏让她一颗酸枣一块糖地勾着,勾得他浑身不痛快,明显感觉到忍耐度已经抵达临界值,几次想的都是算了。
道德感反正不要了,公序良俗也丢干净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要招惹就招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