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艺馨拉着李亦菲快步上前,树木尽头浮现出一块碧绿的草坪,空气中荡漾青草和着泥土的气息。草坪上已很热闹,五彩斑斓的野餐布铺得随性,支起帐篷和躺椅享受阳光的家长懒懒看着一旁嬉笑打闹的孩子,眉眼浸满舒适写意。小孩人手一个泡泡机,七彩的泡泡随风飘荡,相互追逐的孩童放生欢笑。三两友人或是七八大队都被宽阔的草坪接纳,偏安一隅谈笑风生。
“这!这里!”刘艺馨眼尖,跑上抢占了一块空地,高举双手朝他们的方向挥舞。
程若茵踏上草坪,草坪非同寻常得厚实,柔软如棉布,每一步都像踏云而行,飘飘然仿佛置身云端。
李亦菲从包里拿出早准备好的一次性野餐布,和方诺两人拉住两个对角,跟来的聂文斌和王睿很有眼力见地拉住剩下两个角,轻飘的布反制风的捣乱,绷得紧紧的,缓缓落地,刘艺馨和祝时越立马一左一右甩上两个书包。祝时越向后一躺,双臂交叉垫在脑袋底下,长长的一条横摊在野餐布上。
蓝天白云,花草树木,睁眼可见浮动的尘灰,闭眼可闻微风的轻啼,枝叶婆娑,日光掠影,芳草萋萋,自然总有令人心驰神往的能力,或许热爱自然早已刻进生命的本能。
“好长一条啊祝哥。”相机咔嚓打破宁静,祝时越睁眼,手机后头冒出钱博言的脸,“瞧瞧这光影,这轮廓,祝哥你都能去拍杂志了。”
聂文斌凑头过来,吹了声口哨:“小钱啊看不出你还有这本事,拍的挺好啊。”
另一侧的王睿跟着点头。
“给我看看?”刘艺馨撑起身子,伸长脖子,凑到跟前赞叹:“拍的真的好,模特大片啊,祝哥你要不瞅一眼?”
祝时越眼睛也不睁,头在手心里懒懒滚了一圈:“能把我拍丑才算他的本事。”
众人哄笑,钱博言坐到祝时越身边检查照片:“话可不能这么讲啊祝哥,咱这可是将您的美貌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功力。”
刘艺馨小声吐槽了一句“真自恋”,转头将手机递给一旁还站着的程若茵,“若茵,你看看?”
聂文斌和以响亮的口哨。
程若茵接过手机,照片上的少年躺在野餐布上,闭着眼,阳光下的脸更显白皙,黑曜石般的泪痣波光流转,仿佛具有生息,蝶翅般的眼睫正迎着光,浓密底下遮出一小块阴影,勾起的嘴角性感不羁,引人遐想眼睫下守护着怎样一双动人的眼睛,草地、阳光、如果忽略粗糙的塑料布,这张照片足够放到时尚杂志的封面。
“拍的很好。”程若茵点头称赞,将手机递给钱博言。
“你们都带了些什么呀?”李亦菲从包里掏出薯片、饼干、零嘴,全是大容量分享装,花花绿绿堆在躺在草坪上的王子身旁,撞入清贵的油画。
“嘿嘿我带的都是小零食。”刘艺馨翻开包,简易散称糖果和夹心小饼干堆到王子腿旁。钱博言和王睿见状,默默将自己携带的干粮——包括但不限于自热锅、泡面、辣条,甚至还有压缩饼干——堆在王子的右侧。
程若茵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一张单词纸插入祝时越的脚踝底下,算作添妆。
聂文斌不知从哪捡了片大树叶,悄悄盖在王子额头。
零食中心,王子双眼紧闭,一如童话中的睡美人般安详,众人默契地掏出手机,无死角全景半景疯狂抓拍,不知是谁泄了一口气音,笑声宛若火焰弥漫般迅速传播,围着祝时越一圈,鹅鹅鹅连着哈哈哈,此起彼伏,魔音贯耳。
祝时越掀开头上的大树叶,程若茵笑弯了腰的模样直直撞进他眼里。蓄势待发的肌肉放松下来,他捞起一旁的包装袋,砸在聂文斌身上,绷紧的手臂线条流畅,一发接一发,追得聂文斌活像只逃命的兔子,无论怎么扭,包装袋总长了眼似得砸在背上。
“哎呦!祝大哥诶!这都砸碎了可还怎么吃啊!”聂文斌边跑边捡,越停顿中箭频率越高,祝时越甚至慢悠悠拆开刘艺馨的散装饼干充作子弹库:“怎么?那拿点砸不碎的砸?要不试试压缩饼干?”
“别了!别了!”眼见聂文斌躲到树后,祝时越终于停手,手里包装一转,一包小饼干转而进了嘴里。
“回来吧好大儿!”王睿在前头贤惠地捡地上散落的零食尸体,钱博言好心去追躲起来的聂文斌。刘艺馨拉着李亦菲去草坪入口处发现的小超市采购饮品,方诺也亦步亦趋跟在后头。瞬间只剩打乱的零食大阵和苏醒的睡美男。
睡美男的衬衫衣襟微敞,下摆逃离裤腰带,扭身时漏出一小节劲道的腰身,流畅的腰线绷得紧紧的,微风送来清冽又熟悉的皂荚香,程若茵像是中了魔咒,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心跳的伴奏音下,她慢慢弯腰,膝盖跪在草地上,摩擦间传出微不可闻的动静,像是新生的幼虫舒展身体。
祝时越下意识转头,湿蠕触感落在脸颊,一触即分,青涩大胆,比想象中更软,比梦见的更甜。极近的距离下,镜片挡不住闪若明星的双眼,璀璨生华,误触亦或目的,情不自禁才算起因。盛放胭红双唇一开一合,身后凭空飘起一串泡泡,自下而上,顺着风打着圈,争先踏上远途,比想象中更坚韧。
程若茵微微撤身,避开祝时越烫得渗人的眼神,腰间猝然被箍住,身体被迫压近那张凌厉的脸。微风吹不散纠缠的气息,祝时越的眼睛比灿烂的樱花更迷人,落在下唇的吐息愈来愈近。丰富敏感的神经传递愉悦,心跳创造出嘈杂又安静的环境,呼吸融合升温,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止不住蜷缩,似是推拒,又似邀请。
阳光刺得耀眼,她好似飘在云端,在清浅又震耳欲聋的呼吸声中,紧紧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