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着还在不停大喊大叫的孟珍毓,一颗心彻底沉到谷底。王妃当年……琉璃白着脸,想都不敢想。而郡主的反应,是更让她震惊的,郡主分明不像是刚知道……虞九珂看着孟珍毓,皇伯伯并不是真的宠她,她早就清楚,但事关她那个没出世的兄长,她是第一次听到。父王母妃从来不提,她有问过一次,母妃说是意外,她知道那件事是父王母妃的痛处,便没再问过,也真的信了母妃的话,是意外,因为她觉得,若不是意外,不管是母妃还是父王,都绝不可能罢休。现在孟珍毓说,是皇伯伯。虞九珂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质疑,而是震怒。宣和帝对她都不是真的宠,又能多信任翊王府,多信任她那个早年征战沙场的父王?直至此时,虞九珂才恍然。父王交出兵权,再不带兵,甚至连实权都不沾,每日都把对不住王妃要在府里陪王妃挂在嘴边,是有深意的。不交出兵权,不远离权力中心,也许她和母妃都会有危险。父王是看透了。她就说,为何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帅,突然就成了老婆奴,兵权再不沾染分毫。她早就该明白的!虞九珂突然有些恨自己的愚昧。以为自己知道剧情,便不去深思每件事背后的原因,只当这是原书作者的设定。可她来了这个世界,清楚的看到了,每个人都是鲜活的生命,有自己的思想,自然是遵循‘存在法则’!没有什么是无缘无故的,归根到底,都会有因。所以,孟珍毓对她的恨到底来自什么?虞九珂看着孟珍毓,眼睛眯了眯。“怎么不说话了?”孟珍毓还在咬牙切齿的发疯:“怕我说的是事实,失去皇上这座大靠山吗?”虞九珂拧眉。“别做梦了!”孟珍毓啐道:“皇上从来都不是你的靠山!你以后就活在惧怕里吧,说不定哪天皇上看翊王府不顺眼,就把翊王府抄了!你这唯一的余孽也别想跑!”虞九珂稳住心绪,冷冷瞥了孟珍毓一眼:“说完了?”孟珍毓:“你不信?”虞九珂继续冷笑:“真也好假也好,现在高高在上的是我,而你不过是我发慈悲才保住一条命的阶下囚,孟珍毓,最后给你一个忠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可惜你不懂,也用不上了。孟珍毓若是听劝,也不会到今日的地步,她只当虞九珂嘴硬不肯承认她的繁荣都是假的,不愿意在她这个死对头面前低头。“少在我面前趾高气昂!”她怒道:“不过是个一团浮云,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以为裴晅为什么娶你啊?还陪嫁半个王府?虞九珂,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裴晅他根本就不爱你!翊王府一点实权没有,不过是案板上的肥肉,你也不过是那登云的梯子!你不用得意,有你哭的时候!”“你等死吧。”虞九珂磨了磨牙,转身就走。孟珍毓看虞九珂脸色终于变了,顿时开心起来,以为戳中虞九珂心事:“要不要我跟你说一下琼林宴前,裴晅在国公府里跟我说了什么?你就是个工具,一个他攀龙附凤的工具,一个……”砰!虞九珂猛地转身,一把揪住孟珍毓衣领狠狠往牢门的木柱子上一撞。“我心情好了,留你一命,心情不好,就送你去刑场!”虞九珂冷冷道:“你大可以试试看皇上是听我的,还是会顾着卫国公府的颜面?”孟珍毓面色僵了一瞬,正要开口大骂,虞九珂又道:“你那么爱排场,我让满京城公子小姐都去给你捧场,你觉得如何?”孟珍毓脸开始泛白。虞九珂并不是在威胁她,而是在警告她。孟珍毓最爱面子,哪怕进了大理寺的监牢,还要摆她卫国公府二小姐的谱——哪怕没人吃她这套,她依然要极尽矜贵。孟珍毓敢再多说一个字儿,她的话在今晚就会成为现实!她仁慈是给太子哥哥面子,孟珍毓既不想要这条命,就成全她。虞九珂看了眼已经说不出话的孟珍毓,直接一把推开她。她瞧不上孟珍毓的就是这点儿。平日里跳得高,遇到正点,就蔫,永远是个拖后腿的,还嚷嚷的最大声!孟珍毓踉跄了一下摔倒在脏兮兮的地上。“打从你被送进别庄,卫国公府就已经把你弃了!”说完这句,虞九珂没再停留,转身就走。孟珍毓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不甘心!可现在谁还能帮她?父亲母亲根本不来看她,皇姑母也不救她,她还能指望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