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媳妇一直劝着,又努努嘴,示意他看看屋里那只大公鸡,里正眼角一抽,觉得是得管管这个事。
里正抽完最后一口烟,拿着烟管在地上磕了磕,负手背着站起身,对他老伴说:“你把我那个拿来。走吧,我跟你们走一趟。”
里正媳妇自然知道他说的东西是什么,忙取了过来交给里正,里正拿着就要出门。
谢雨青他们也赶紧跟上。
……
刘水在地里做活儿的时候忽然眼皮子狂跳,他心里觉得不安稳,就收了东西回家,没想到却看到本该在镇上的刘癞子躺在床上。
刘水心里火起,踹一脚刘癞子,“你怎么在家?你事情办好了?”
刘癞子不在意的翻了个身,“这有什么?还能有我办不成的事情?今天太阳又毒又辣,我肚子还疼了半响,回来躺会儿怎么了?就不能明天再去闹?再说了,迟一天早一天也没区别嘛。”
“你……”刘水还想再骂,窗外一阵动静扰乱了他,他凝神仔细一听,“刘癞子在不在?”竟然是里正的声音,里正怎么来了?!
刘癞子显然也听出这声音是里正的了,猛一翻身坐起来,“那谢雨青去找里正了?”
刘水按住狂跳的眼皮子,“我怎么知道!出去看看不就完了。”
刘癞子朝地上啐一口,“他娘的,倒是会搬救兵。”
刘水出去一看,果然是谢雨青他们带着里正过来了,里正正坐在板凳上,拿着他那把旱烟再抽,谢雨青他们则是站在一旁。
谢雨青和刘水相看两相厌,彼此都懒得给好脸色。张迁注意到,借着袖子遮掩,拉住谢雨青的手捏了捏,谢雨青神色这才稍缓。
刘水再不喜谢雨青,却是不敢给里正脸色看的,他连忙给里正倒上水,“村长,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倒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你家那口子干了些什么事!”里正停了抽烟,烟枪在桌子上敲得邦邦响,气势十足。
刘水心里的气都掉起来了,“他是犯了什么事儿?让您老人家都来了。”
“你让他出来自己说。我知道他在屋里。”里正并不搭话,板着脸让刘癞子出来。
刘癞子坐不住了,却也知道捂着肚子装装样子,哎哟哎哟的出来了。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里正心里本就不喜刘癞子,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更是厌烦。这刘癞子一回村来就没消停过,大热天的还害他为这件事多跑一趟,白白受苦。
“刘癞子,我问你,你今天中午是不是去谢记吃饭了?后来是不是又在谢记闹?”
刘癞子不认,“怎么就是我闹?我可是实打实的吃了他家的东西肚子疼了。”
里正又敲敲烟枪,示意他安静。“我问你,青哥儿有没有送你去医馆,有没有给你把药钱给付了?你又有没有开口朝青哥儿要一百两银子?还说不给就要天天去他们铺子门前闹那种?你只管说是不是,别想着在我面前扯谎,我去镇上随便找人打听两句就知道了。”
刘癞子这回不说话了,里正就知道青哥儿没把事情夸大。“你这回可是做的有些过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怎么把事情闹的这么难看?说出去还要不要脸了?”
里正做了多年村长,又在村子里待这么久,最擅长的就是处理这些鸡皮蒜毛的事情,和稀泥了。
不知为何刘水刘癞子对视一眼后,竟没反驳。
里正松了口气,总算是让双方说和了,更神奇的是,刘癞子竟然也没要其他赔偿。
这段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但谢雨青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张迁也觉得不太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这回他去山上打猎时运气好,捉到不少兔子,还有好些母兔子是怀了崽子的,眼见着已经快捉到三百只兔子,来年订单的兔皮压力已经不大,张迁也编好兔笼将兔子们都安置下来。
张迁便也没再急着上山捉兔子,而是打算和谢雨青一道去镇上住上几天,这样就算是有人有心要闹事,但看见张迁这么个壮实的汉子在店铺里,也会收敛几分。
谢雨青对此自然是没异议,他相信张迁能把事情都给安排好,再一个是分开这么久,他也有些想张迁了。
刘阿奶虽有些遗憾谢雨青不能在家里多待几天,但她也清楚,现下镇上的铺子正忙着呢,哪里能天天待在家里躲懒啊。张迁跟着谢雨青去镇上,他们俩人彼此也好有照应。
怕谢雨青在镇上不好买菜,刘阿奶又带着谢雨青去菜园子里搜刮了一通,但凡是长得好的、能吃了的菜都通通摘了让谢雨青带去。
“阿奶,够了够了,真的够了!摘多了带去也吃不完啊。”谢雨青按住刘阿奶继续摘菜的手,“菜摘完了你吃什么啊。”
刘阿奶看看已经摘下来小山似的菜堆,也觉得差不多够了,“好了好了,再摘几把豆角我就不摘了。什么叫摘完了我就没得吃?这些日子菜瓜长得快着呢,一天一个样,一茬又一茬的,我一个人哪里吃的完?你们不摘了带些去,那才叫浪费呢。”
谢雨青用稻草将菜蔬一捆一捆的捆好,“摘多了我不好拿。”
刘阿奶又继续摘了好几把豆角,这才停下来,“有什么不好拿的?正好哥婿不也要和你一起回去吗?把那驴车架好,菜放上面一并稍去就是,也不要你出力。对了,好些鸡鸭都开始下蛋了,这些日子我攒了不少,你们也一并拿去,卖也好自己留着吃也好,总归好过放在家里。要不要再捉几只鸡鸭回去,想吃就宰了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