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娇眼看布带被他们两方扯得见了白,咬咬牙说,“您脾气不好,我不太想和您待在一起。。。”
啪。。。
傅云娇话才说到一半,蒋勋倏地甩开指尖。
她猝不及防地被他的作用力带着向后倒去,背撞上墙柱,火辣辣地疼。
蒋勋甩开手,脸色阴沉地像被欠了八个亿,兀自乘电梯上楼,再没看傅云娇一眼。
傅云娇抬手按上后背,想,
看吧,她就知道,说真话他肯定会生气。
十分别扭的蒋先生
苏妙说过,这世上,找工作和找老公差不多,无非就是图钱,图面子,图开心。
三样里要是占了两样,这破班就还能上下去,可要是就剩一样,就得骑驴找马,做好随时拎包找下家的准备。
一样不剩?那得连夜麻溜地把老板蹬了,有多远走多远。
道理再简单不过,可惜没几个老板能真的能懂,或者说,他们懂,但他们根本不在乎。
反正社会上最不缺的就是廉价劳动力,你不干了,动动指头再招一个就是,多大点事。老板们自负又高傲地挑着眉想有在功夫这和你打工人共情,不知自己多去打几牌麻将。
这样的老板里,蒋勋或许也曾是其中之一。初回国时,他被安排参加蒋氏的校招活动,作为二面主考核官,一万两千份简历,到他手里已筛选得只剩六份。
面试环节枯燥乏味,那时他抱着手臂,坐在冷气充足的会议室,看面前紧张得不停手抖的毕业生,心里疑问道,不过就是为了份工作,至于吗?
太容易就拥有的人当然不会懂,普通人能把握住的机会是多么有限。
就像他现在也不会懂,傅云娇真正不想干的原因。
蒋勋回房的一路,对傅云娇说的话耿耿于怀,耿耿于怀到,他甚至忘了自己是来找她谈判的。
雕花木门又是被哐当甩上,傅云娇在楼下听得一清二楚,心想得亏是这门质量好,不然成天被他这么甩来甩去,早就该散了架。
包着钱的信封原封不动,傅云娇看了看,走过去,用矮几上的琉璃花瓶压住信封边。
环顾一圈,该办的事似乎都办完了。
傅云娇仰头望了望那扇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一下。仔细想想,也许是该郑重告个别,毕竟相处两天,蒋勋至少没苛待过他们。
但真见了面,能说什么呢?不同频的人,话说得越多,误会也就越多。
就这样吧,也许今后也不会再见,人生海海,缘分有深有浅。
傅云娇想着,默念一句保重,理好背包,走下楼去接小也。
下过雪,天渐暗。
楼下只留他们房间里的灯,傅云娇把床上被子掸开铺平,拉开窗缝通风。
小也静静等在她的身后,手揣在口袋里没说话,但傅云娇转身,还是从他的眼神里读出来不舍的情绪。
先前玩耍着,心思没表现出来,这会儿真到要走的时候,孩子的失落在脸上藏不住了。
傅云娇走到他身边,拉下裹住半张脸的围巾,轻声问。“怎么啦?小也有什么心事,想和妈妈说吗?”
小也摇了摇头,嘴唇抿着,头往下低了低,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妈妈,我们真的要走吗。”
傅云娇搂住他的腰,说,“小也,妈妈知道你喜欢住在这里,这里有暖气,有热水,还有肉丸子陪你玩。不过妈妈不在这里工作了,咱们得搬到新的地方去,小也别难过,新的地方,也许也会有好玩的呢对不对?”
“妈妈,新地方是。。。什么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