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还好,日托班的孩子们多,大家玩闹在一起时间也过得快。
只是一到傍晚,见同伴一个两个纷纷被接回家。
落单了的小也不免就会想妈妈。
幸好老板娘大度,默许傅云娇若是上晚班,可以把小也接来店里。
傅云娇为了还她人情,便把店里无人愿上的晚班全归给了自己。
今天被客户临时加钟多推拿了四十五分钟,等傅云娇赶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教室空空荡荡,老师在走道闲聊,小也一个人,搬了个小板凳,趴在栏杆上,托着腮,也不知在想什么。
傅云娇跑进大门,抬头就看到了他的小脸,软糯糯的,贴在窗边,像个年画娃娃。
她喘着粗气,在楼下冲他挥了挥手,又马不停蹄往楼上跑去。
小也高兴地叫了声妈妈,站起来,把板凳挪回教室里。
再出来,傅云娇已经跑到跟前。
“小也。。。”傅云娇跑太快,冷气冲到了嗓子眼,止不住地咳了几下。
小也学她平时那样,用小手轻轻拍打她的背说,“不要着急。”
“嗯嗯。”傅云娇缓了缓,握住他的小手搓道,“对不起啊,妈妈来迟了。”
小也冲她笑,“没关系。”
傅云娇摸摸他的脑袋,把领口围巾系紧,“今天过得好吗?和小朋友玩得开心吗?”
小也说,“挺开心的,老师给我讲了乌鸦喝水的故事,还教了算数。就是有一个新来的小朋友,一直在哭。”
傅云娇问,“啊?他为什么哭呀,是有人欺负他了吗?”
小也勾了勾手指,让傅云娇凑近,悄声说,“不是,他是想妈妈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在分享一件了不得的秘密。
傅云娇被他一板一眼的模样逗笑,抓住他的手指说,“那小也呢,小也想妈妈的时候有没有哭呀?”
“没有。”小也腼腆地眨了眨眼睛,“男子汉不能轻易流眼泪,我想你的时候,就数一数数,数到一百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出现的。”
傅云娇说,“那数了一百下,妈妈还是没出现,怎么办呢。”
“那就再数一遍。”小也肯定地说,“反正我知道,你总会来接我的。”
傅云娇不知道小也是如何理解等待的意义。
她笑了笑,抱住小也说,“小也,妈妈以后,一定一定,在你数到100之前,就出现在你身边好吗。”
“好,”小也轻快地说。
回去路上,傅云娇顺带去了家附近的菜场。
临近关门的菜场冷冷清清,只有一个人佝着腰,蹲在那,挑筐里残剩的菜叶。傅云娇认出,他是附近拾荒的老人。
她带着小也,拐去熟识的鱼档,跟老板打了声招呼。
老板正在清洗鱼桶,见了她,满是皱纹的脸堆了笑,说,“哟,娇娇来啦。”
“嗯。张伯好。”傅云娇说。
张伯年过六十,是南方人,念她名字时口音总带着奇怪的口音,让人不自觉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