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先不回。”
顿了一下:“去宫门。”
阿桂立刻就明白了,大人这是又要出宫了,阿桂可愿意听他使唤了,立马调转马头朝着宫门而去。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是自出生就进宫当小宦官的,如今被这位陛下新宠的晏大人亲自选为侍从,自此他每天都干劲十足。
这位晏大人不仅人生得好,而且性格也好,平时从不难为他们这些宫人。而且这位大人不仅人好,还才华横溢,自从两个月前三殿下殁了之后,宫里有一段时间人心惶惶。
本来就体弱,久病在床的皇后娘娘听说爱子逝去的消息在榻上坚持了半个月便与世长辞。
而杀害三皇子的凶手迟迟没有找到。
从那时起陛下的身体便每况愈下,直到入了冬,龙体欠佳,最近连早朝都去不了。
这位入崇庆殿不过四个月的晏大人就在这短短几个月里给陛下献上至少二十道香,于是半个月前原本的老香官辞职还乡后,他顺理成章成了崇庆殿的御香官。
晏辞靠在马车壁柔软的靠垫上,他以手臂支着额头,就着嵌在车壁上的夜明珠,看着手里的一本书。
他左手的方向,马车厚实的车壁上单独设置了一个半凹进去的凹槽,充当置物的架子,上面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含苞欲放的金色莲花,只有半个手掌大小,其上雕刻的花纹栩栩如生。
这莲花如同真正的莲花一般,花瓣拢着莲心,仿佛下一刻就会徐徐展开花瓣。
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出来,这并非一颗金色的花苞,而是一个通体纯金打造而成的香炉。
聚拢的花瓣中间一缕青烟正朝上袅袅而升。
没过一会儿,马车平稳地停下了,他听到阿桂跟城门守门的士兵隐约说了“崇庆殿”几个字眼,接着马车再次动起来:“大人,要回府吗?”
这已经不是晏辞第一次拜访太医署了,自中秋节以后他尝试过找孙承修,可几次都无果。
晏辞只能想到一个理由,那就是孙承修在躲着自己,自己这么多次去太医署寻他都没有遇到,只能说孙承修每次在自己去的时候就得了原先同僚的报信,火速出去躲着了。
这也不打紧,晏辞心想,总归是自己有求于他,若是逼得太紧,那人本来就清高,一怒之下宁可死也不愿意帮自己就不好了。
晏辞伸手翻过书页,问阿桂道:“昨日交代你送回府里的东西送过去了吗?”
阿桂嘿嘿笑道:“大人,奴才办事你放心!昨天送过去的时候,奴才特地帮您注意了下夫人的面色,夫人看起来可高兴了。”
晏辞莞尔,淡淡“嗯”了一声:“也有几天没回去了,今日就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