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成了你安慰我了?
到底我们俩谁才是生孩子的那个?
府医和稳婆来的都很快,并且训练有素,一进屋便进入工作状态,聚拢在床的周围各司其职。
顾笙的床已然被他们的身影挡住,晏辞被挤到一旁,从他这个角度压根看不到顾笙,但是却能听到顾笙非常努力且认真地配合着府医和稳婆。
“我刚才还吃了东西,我有力气的。”
“有一些疼,不过还好。。。。。。”
晏辞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人们忙碌的身影,一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终于能明白当初秦子观看叶臻生小予安时的感觉了。
透过那些人之间的缝隙,他看到顾笙一张小脸被汗水打湿,但是他紧抿着唇一声不吭,面上写满了坚定。
他不怕疼,也不怕自己会出很多血,只一心想将他们的孩子们生出来。
晏辞站在原地有些愣神。
他以前从来没发现,他一向温柔柔软的夫郎原来是这般勇敢。
晏辞在门口的回廊里踱来踱去。
他隔着门看着从门里面透出的光,回廊外的雪花从他的领口中滑落,贴上滚烫的皮肤,瞬间化成一点微凉。
晏府的下人忙进忙出,晏辞却只能在外面满心焦急,他恨不得现在就进去陪在顾笙身边,也好过自己在这里转来转去。
本来在院子里玩了一天已经累了的旺财正在主屋火炉前的小窝里睡觉,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这会儿也醒了过来。他站起身抖了抖毛走出来,眼见这么晚了,平时这些两脚兽早就睡了,也不知为什么今天这么晚了他们还不睡。
旺财找到最熟悉的晏辞,然后走过去蹲在他的脚边。
晏辞感受到小腿处传来的温热,低头就看到旺财正抬着头,用一双像孩童一样湿润懵懂的眼神看着他,接着耳朵晃了晃,用柔软的皮毛蹭了蹭他的小腿。
他撩开下摆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伸出一条胳膊搂着旺财,一人一狗坐在台阶上一起看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
似乎感受到了晏辞内心的焦灼,旺财将鼻子在他的身上拱了拱,接着卧在地上。
晏辞的心脏跳的很快,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看看顾笙怎么样了,琳琅站在他身后一直保持着沉默,看着府中的侍女来来往往进入进出,一盆又一盆热水端进去,里面屋里搬来几个火炉,暖烘烘的如同盛夏。
就在晏辞第八次走到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而进,继而又放弃念头坐回台阶上时,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旺财的耳朵瞬间立起来,警惕地看着周围。
与此同时,在里面传来的人们的嘈杂声中,晏辞几乎是瞬间捕捉到了一阵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他猛地从台阶上起身,动作太快以至于眼前一片眩晕,一个趔趄被琳琅眼疾手快地扶住,晏辞顾不得其他快步走到门口,再接着他面前那扇门开了,屋里的暖意与金色的烛光一起笼罩在他身上。
屋内,婴孩洪亮的啼哭声令他心里那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下来。
晏辞快步走进屋内,负责接生的稳婆已然从屏风后面绕出来,她脸上喜气洋洋,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晏辞脚步一顿,那稳婆见到他已经迎了上来,面上一派喜气,嘴上恭喜不断:“恭喜大人,夫人生了一个男孩一个哥儿,两个孩子都平安无事,健健康康!”
晏辞瞪着眼睛看着她怀里那个襁褓。
襁褓展开一角,从中露出一个裹在里面的,皮肤黑红色,乍一看宛如猴子一样的小崽,这孩子生的实在与晏辞想象中的不符,以至于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孩子。
好丑。
他想道。
而且脑壳为什么是尖的?
晏辞张了张口,想夸几句但实在不知该夸什么,于是他索性闭了嘴,抬起头看向屏风后面,急切道: